“闲来无事，随便逛逛罢了。”程锦乐说着，又默默将手背到身后把玉扇藏在了袖中。
左近冷冷地睨着她，像是在思量她的话几分真假一般。
半晌，他才说道，“这里可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还是请你早些回宫罢。”
“正打算回去的，这不转身就瞧见了左大人。”
她心虚地笑着，慢慢走向他若有似无地将他往外面赶。
左近撇了眼那紫檀木箱，转身走到长廊处等着程锦乐，让她走在前面。
心里忐忑而又慌张，她本不畏惧被沈胤晓得自己悄悄跑到了东宫，但现在不一样了。若是被他知道这里还有祁珩为她备的嫁衣，他那般幼稚眼里又容不得沙子的人，多半会将这整个墓室都给填了。
“娘娘与臣以前见过吗，在王府地牢之前。”
左近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他自第一次见到她便总觉得她看着眼熟，似乎他们以前就相识一般。而且她每次看他的眼神也不带一丝陌生，很明显她是认识他的。
程锦乐讶然，怪不得他对她的态度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来竟是因为他失忆了。她蓦地想起那天听侍卫说的，他犯了头疼的毛病，多半与他失忆有关。
“左大人曾经在九域救过本宫一次。”她蹙眉思索了一下，又道，“可能还不止一次，很多次了，加上昨晚那次，可能一只手还数不过来呢。”
闻言，左近蹙起了眉头，努力回忆着。他全然不记得自己何时去过什么九域，更别说救她了。
她瞧他回忆的辛苦，便又开口道，“本宫来帮左大人回忆回忆罢，九域，花灯节，本宫在花船上跳舞跳得累了便倚靠在甲板上的栏杆上歇息，但没成想那栏杆着实劣质，本宫只是轻轻地靠了一下便跌了下去。”
说完，她望着他，瞧他的反应。
左近扬起一侧的眉望着她眼里的期待。其实听她说的那些他一丝丝印象都没有，但他突然不是很想扫了她的兴，便移开了视线轻轻应了一声，
“哦，想起来一点。”
程锦乐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这谎说的……好敷衍……
“无妨，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忘了也无妨的。不过若是大人想想起来，本宫倒是可以帮帮你，就当是还了救命之恩吧。”
“不过是臣的分内之职罢了，娘娘不必挂怀。”
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在距离出口两步之遥时，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问“大人会将今日之事告诉皇上吗？”
左近毫不犹豫道，“自然。”
“全盘托出？”
“是。”
程锦乐邪邪地笑了笑，抬腿一步步缓慢地走向他。
左近伫立在原地，垂眸睨着她慢慢靠近自己，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就在她距离他仅仅半步之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手直接取了他脸上的面具，然后另一只手扯着他腰间的玉带往自己身前牵。
下唇猝不及防覆上的温意让历来自恃沉稳的左近头一次乱了阵脚，那双素来透着疏远的眼眸瞪大着望着与他咫尺之间的女人，也是头一次漏出了来自少年的懵懂慌乱。
程锦乐毫不客气，临放开他前还十分恶劣的伸出小舌舔舐了下他的嘴角。
她站在他面前，欣赏着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的左大人。
面具之下的容颜并不丑陋，甚至可以说是惊艳。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庞虽稚气犹存，但却又没有他身上肃杀且桀骜不驯的气质惹眼，很容易被人忽视。
尤其他眼下的那颗鲜红的朱砂痣，更为他那张脸增添了不少色彩。
“左大人可一定得说话算话，全盘托出，千万别忽视了什么呀。”程锦乐眉眼弯弯，笑得天真而又无邪。
左近堪堪回了神，耳根渐渐浮现出两抹可疑的绯色。他将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面具上，直接伸出手将它夺了带回脸上。
“你这女人......！”
“啊，时候不早了。本宫还赶着回去吃葡萄呐。”程锦乐无视了他眼中的愠怒，施施然转身离开。
左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梅林之中扑通乱跳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垂下眼眸，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
望着手上的金面，头脑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去回想方才的吻，以及......她方才......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头轻轻触了下那被她扫过的唇角，又很快将舌头缩了回去。刚刚平复下的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
第104章 全盘托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