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时一眼,他总是用这种担忧的语气严厉的呵斥自己,责问他为什么要胡来,他现在用的就是这种语气。
偏偏在这种时候,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长阡挥手,指尖剑气斩断了路边树枝,发泄他的不满,他握紧双拳,“我不明白!我们既然都到中原了,为什么一定要等?大人,直接拿到涅白回师门不就行了!”
他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说到底现在他面前站的这个人还只是个孩子,是个在稚菊谷中长大的,从未见过凡世的孩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双亲在“师父的剑下丧命,他是否也和长阡一样?可惜他们永远不会一样!
羽刃感受到了主人心中隐藏着的恨,释放出剑气,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剑气瞬间变得??,长阡也感受到了这股杀气,“怎么了?羽师兄。”他也唤出自己的剑,那是一把和文羽一模一样的剑,只是它们一个有形一个无形。
有形的剑是羽刃,无形的剑是羽刃的剑气,这就是长阡被带到稚菊谷的原因,文羽是羽刃的主人,但剑气的主人却是长阡。
稚菊谷中有两种力量,一种是稚菊的气息,他代替羽刃失去的剑气,而另一种是稚菊本身,在长阡的手中,每一瓣稚菊花瓣都是一个利刃,每一片稚菊花瓣上都有羽刃的剑气,而长阡就是个能很好控制它的人。
长阡说过他会和文羽并肩作战,他们的确会并肩作战,他们必须并肩作战,他们本就是一体,只有有长阡在,才能发挥羽刃真正的力量!
稚菊幽香消散下去,文羽拍拍战的头,雪狼回忆纵奔出主人的视线,他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回答道:“没有?大人,找不到涅白。”
长阡手中凝聚的剑气也化为虚无,他后知后觉,是的,找不到!甚至到现在为止他连涅白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到哪里去找它呢?
看着长阡垂下头,文羽很想抬手摸摸他的头,他是他在冥雪中唯一最相信的人,也是他唯一不害怕的人,不论是待他好如亲弟弟的应照离,还是喜欢他的小少主,他都害怕,那害怕让他情不自禁地在他们面前掩藏自己,仿佛多和他们说一句话,就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一样,所以他从不肯轻易开口,所以他连小少主送的及冠之礼都不敢收,哪怕只是一支普通的青玉簪。
他的手落在长阡的魔发上,柔软的触感和幼时一样,他怔住了,自己竟真将想法付诸实践,然而长阡的反应却让她始料未及,他一把挥开文羽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指尖剑气气刃划破文羽的衣袂,小臂顿时血染一片。
“师兄……”长阡一把抓住他的手,胆怯地唤着他,如同幼时犯错后他替他受了惩罚,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伤口,胆怯地唤着他,却不敢说话。
其实还是变了的,文羽抽离回自己的手,他变得防备了,连自己都开始防备着了,稚菊谷真的个可怕的地方,他能磨灭掉一个人的一切感情。
血,在白衣晕开,他感受得到那种刺痛,他转身朝邺城的方向继续走,真是讽刺,他唯一敢相信的人,却如此不信任他。
“羽师兄……”长阡伸手向挽回,可他该怎么挽回被稚菊谷改变的他们?其实早就无法挽回了,从羽师兄被带出稚菊谷开始,从他进稚菊谷开始,就注定没有挽回的余地,一切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又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跟在文羽身后,看着血从他垂下的指尖滴落到脚边,渗入尘埃中,他会痛吗?血肉之躯受伤一定会痛的吧!但是羽师兄应该早就麻木了,在他的记忆中,他身上最不缺的就是伤口,有时候是师父的惩罚,有时候是他的误伤,有时候……是他自己……
长阡看着阳光下文羽的轮廓,从十四岁被带进雪域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只是现在,就连阳光的变得充满寒意。
他跟在文羽身后走进中原这个原本应该无比熟悉现在却无比陌生的地方,雪域稚菊谷中三年来的磨炼,他已经快忘了当初的自己是谁,长阡,他生来无父无母,终于有一日他被师父带回雪域,教他气刃,还有他此生最亲近的人羽师兄。
他曾经以为自己终于不被命运抛弃,却终是抵不过一场捉弄,现在他和当初那个长阡有什么区别?不!有的,曾经的他一无所有,现在他的以为自己得到,其实却又失去……
第90章 雪域中原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