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安排给赵肃的住处是位于外城东南的花月别院，那是以前太后出宫进香时歇脚的行宫，已经空出很久的皇家别院；而赵腾住在内城东北的锦绣宫，是当年皇帝幼年做太子时住过的寝宫。
聚贤楼与赵腾居住的锦绣宫仅有一街之隔。
一个灰白一个黑红，两个人施施然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在聚贤楼门前站定。面前紧闭的大门上贴着刑部的官封，早已是人去楼空。
燕舒灵对世间大部分俗事都没什么兴趣，对人也是一样。她觉得他们不过是多了些思想，其实本质上也跟花木一样看着昼夜轮转，时光流逝，却改变不了什么。命运都是早就注定了的，就像是轨道上的星宿，一入轮回便身不由己。
所以她的冷漠是骨子里的——人的一生太过短暂，不值得她花费心思。
燕舒灵冷漠的脸庞一如往昔，灰白色道袍上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气——然而与以往独来独往的高冷形象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个正咬肉串的黑衣少年。
两人分明像是冰与火，截然不同的性格，却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默契。
燕舒灵望着聚贤楼的招牌有些出神地想着心事，狐七却将手中的竹签子一横，将一块肥美的烤兔肉送到她嘴边。
她张嘴接过，巨大的肉块在嘴里几乎翻不过身，高高鼓起的腮帮让她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咸了。”
“你口味这么清淡啊。”狐七将空空的竹签丢到一边，继续吃下一串：“那下次我少放点盐。”
狐七的特长就是跑得飞快，是抓兔子的一把好手，没想到烤肉的手艺也是十分高超。
燕舒灵点点头，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狐七犹豫了一下，将手里那把肉串分出一根来递给她。她没接，再次晃了晃空空的手心；狐七会意，只得分出一半来递给她，不情不愿地嘀咕道：
“还神仙呢！嘴巴还这么馋，要跟妖怪抢肉吃？”
燕舒灵也不跟他客气，大口嚼着烤肉含混答道：“人人都想做神仙，你当是为什么？就为欺负妖怪呗。”
狐七一脸服气。
“早点吃完还要办正经事去。”燕舒灵看看天色：“我估计着，赵腾这会儿也差不多该从宫里回来了。”
“真没看出来，你对这位金主爸爸还挺上心的。”
燕舒灵白了他一眼：“就算看在黄金万两的份上，哪怕是当妖怪的也不能眼看着人家倒霉都不闻不问吧？”
一听到钱，狐七两眼放光地咂咂嘴：“钱……可真是个好东西。赵腾是财主，可他若是心术不正，花钱请人行凶杀人的话，你还会帮他吗？”
燕舒灵继续优雅地撸着肉串：“那他的钱可要打水漂了。”
“哦豁？”
“我们武陵观的规矩：香火钱多少随缘，但一律不退。”
燕舒灵说道：“而且所求诸事，歪门邪道的不管，有意欺瞒的不管，贪财好色的不管……事太小的不管，钱少的不管，不想管的也不管。”
狐七听得呆住，直勾勾地看了她半天：“你们这买卖，一向都如此任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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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钱越多越开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