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除了新建的楼房，河边的那些树木还是以前的。\n 眼帘中，远远就倒映着一个熟悉的白影，我眉头一皱，朝着那人快步走去。\n 越走近，我的心就越是跳得猛烈。\n “蛮女？！我靠，这不是在做梦吧？！这真的是蛮女？”\n 等走到白影身后，我彻底迷糊下来，眼前的人赫然就是蛮女！\n “她怎么会在这里？！”\n 我满脑子疑问，而前面的蛮女已经听到我急促的呼吸，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n 蛮女这会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应该是夏送给她的那套，她今天没有扎起头发，任由一道黑色的瀑布从后背倾斜而下。\n 她和那天一样，一模一样！\n “蛮女？你怎么跑这来了？”\n 我愕然问道。\n 蛮女的目光很清淡，就这样看着我，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n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就在这里，我看到你.……还有一只小鸟。”\n 蛮女转过头，在石凳坐下，望着面前缓缓流淌的河流。\n “梦？！”\n 我后脑一阵麻痹，在她旁边坐下。\n “我以前没做过梦。”\n 蛮女又说。\n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就为这个跑到这里来了？”\n 我心中没有太多惊喜，对她而言，那只不过是梦而已。\n “不止梦……”\n 蛮女摇摇头回答，她的语气平稳，转头刹那却让我心里瞬间翻江倒海。\n 蛮女的眼睛，她的眼睛此时竟如黑宝石一般，整个眼眶都是浓厚的黑雾，黑雾在涌动，接着快速聚集，最后变成一圈黑暗，将瞳孔紧紧裹住其中。\n 这情况和我的灵眼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瞳孔的外圈是黑色的，而我的是血红的。\n “这……这什么时候的事？”\n 我瞪大着眼站起来，目光正面迎上她的瞳孔。\n 蛮女没有回答，她很自然地将瞳孔的黑暗驱散，背倚石凳，随意把鞋子脱下，抱着膝盖，面向河水发呆。\n 这是她不想回答某个问题时的一贯表情。\n 两人沉默片刻，此时我心里的波涛已经慢慢平缓，心里死去的侥幸又挣扎而起。\n 也许她会突然想起……\n “在梦里，我们就见过一面，你怎么会记到现在？”\n 蛮女居然主动打破沉默。\n 我再次愕然——原来她一直知道我的小心思，只是以前不想理会罢了。\n “是啊，就一面.……”\n 我心神迷离回答，目光逐渐拉远，不由自主回到内心至深那片隐藏着的黑暗。\n 我的人生，是畸形的。\n 自从二年级随着五叔第一次离开老家的时候，我就没再交过一个朋友。\n 除了五叔，之后我再没有和人说过话，一个字也没有，以致于很多年里，身边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一个哑巴。\n 因为在那一天，我的梦魇苏醒，开始变得极度内向，我成了所有同学老师眼里的怪人。\n 因为我本来就是怪人。\n 正常人不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不会一个人在放学的路上与空气玩耍。\n 我的眼睛能看到它们，还有一个黑暗却新奇的世界。\n 除了五叔，其他人看我的目光里都是厌恶，更多的是畏惧。\n 五叔突然远行而忘记给我留下伙食费那次，是一个老师好心照顾着我——那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女老师，她很老很老了，脸上全是皱纹，我在后山的孤坟第一次发现她，她就坐在墓碑前，似乎在等着谁，每天都在等，而我每天都会过去问她，她也从未回答，只是笑着摸摸我的脑袋，不说话。\n 两天之后，五叔是在孤坟的后面找到我的，那个女老师已经离开，要不是她悉心照料，我可能已经饿死——那时正值清明，她把留在坟前所有的贡品都给了我。\n 这件事后的第二天，我再一次随着五叔转学。\n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二那年，直到我在这里看到了蛮女……\n 之后，我走出自闭，人生重新回到正轨。
第115章 :畸形人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