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痕迹。
她十七,他大她三岁,也不过是弱冠之年罢了,这具单薄身躯是如何承担起那么多遗族期冀的?
他不累吗?
想着想着,夏惟音就失了神,直到唇上忽地传来一抹湿热才猛然惊醒。
“不吃?再放可就成面汤了。”墨妄尘夹着面条看她,又一次把面送到她嘴边。
百里坐在对面,嘴里嚼着面傻笑看着,夏惟音面颊一热,急忙躲开墨妄尘柔柔视线,低头飞快吃面。
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懊恼。
时至今日,看着墨妄尘时仍会被那双深邃眼眸吸引,这副女流氓遇上小鲜肉情不自禁的模样,实在太影响形象了。
简简单单一顿饭后,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夏惟音想尽可能为墨妄尘减轻些负担,便拿起脏衣和染血布帛去后院井边清洗。
墨妄尘常穿的两套劲服上都有大大小小好几道裂口,像是利器割开的,想来他身上的伤也少不了。夏惟音一边默默心疼一边更加卖力浆洗,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
有力双臂突然缠上腰身,颈间一阵呼吸温热,明明很熟悉却因太久未见而感觉些许陌生的独特气息,让夏惟音很快放下防备。
“放手。”夏惟音无奈地道。
墨妄尘自然不肯放:“我很想你。一连写了几封信,你从不回我。”
“都烧了,一封也没有看。”
“世间女子无数,当属你最绝情。”更加用力箍筋纤细腰肢,墨妄尘轻吻柔软耳垂,声音近乎呢喃,“你说不再见面,现在却不得不见,显然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份姻缘由不得你说断就断。”
夏惟音皱眉,挣脱转身:“想切断缘分的不是我,是你。我说过了,如果你肯放弃对晋安国和殿下的报复,我不介意和你浪迹天涯,是你不肯放手。”
“我若放手,那些仍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族人,谁来管?谁来拯救?”眼见夏惟音执拗,墨妄尘也动了气,“你只会想萧君眠如何不容易,赞扬他如何心怀天下、为黎民苍生付出,怎么就不想想我的处境?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会证明给你看,萧君眠他根本不是什么有道明君,而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长而无力的叹息绵绵响起,夏惟音手掌抵着他胸膛,语气疲惫:“正因如此,我才不想介入你们之间的纷争。你也好,殿下也罢,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你们互相诋毁,只会让我陷入两难境地,对谁,都不敢再多接近。”
“放弃一边不就好了吗?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牵挂的地方?”
墨妄尘想去拉夏惟音的手,却被灵巧躲开,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两道剑眉猛然沉下。
“你突然返回帝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帮他,对吗?”
这问题问得直接尖锐,夏惟音也只能如实回答:“是,我是为殿下而来。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以肃亲王的才智,绝对不足以和殿下抗衡。我只想平衡你和殿下之间的势力,让你们没有输没有赢,谁都伤不到谁。”
墨妄尘一声冷笑:“那我们各自付出的,还有什么价值?”
“那就要看你所谓的价值是什么了。”夏惟音含糊其辞,决然眼神一闪而过,“要是为复国大业,你可以在这杀了我,以免我去帮殿下阻碍到你。”
墨妄尘一震,忽然想起贺兰阙与他说的那些话。
深吸口气,墨妄尘垂下手倦倦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今天你所做决定大错特错。”
“错了,我付出代价便是,总不会连累到你。”
那句话说得冷硬至极,摆明了要撇清二人之间关系,一瞬惹得墨妄尘怒火攻心,猛地扯过夏惟音禁锢在怀中,钳住她双手狠狠吻下去。
墨妄尘力气很大,夏惟音根本无法挣脱,近乎强迫的粗鲁举动让她反感,又莫名感到心凉。
哪怕唇是滚烫的,心却在一点点变冷。
炽热唇瓣在贝齿前辗转掠夺,被束缚的手腕传来阵阵痛感,这一次的吻没有任何甜蜜之感,甚至不存在半丝温柔怜悯。
她所怀恋的那些温柔,无迹无踪。
“少主,贺兰大人醒来……”毫无察觉的百里掀帘走出房间,看到紧贴在一起拥吻的二人,刹那间脸色赤红如火,瞠目结舌,手足无措。
墨妄尘一失神,力量稍有松动,夏惟音猛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挣扎脱身后飞快离开。
百里愣怔许久,反应过来后嘴一咧,满脸沮丧:“少主,对不起啊……您、您罚我三天不许吃饭吧!不,一个月!一个月不许吃饭!”
墨妄尘充耳不闻,摸了摸唇瓣,一抹血色潸然。
抬头望去,夏惟音早已不见影踪,只有耳边听得外院传来马蹄声,渐行渐远。
“百里,去信给楚逸。”闭上眼捏住眉心,墨妄尘声音低哑,“所有人务必多加留意惟音动向,有她在的地方绝不能造成混乱危险,哪怕要放弃原有计划。”
第63章 变质的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