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事情上你比百里和妄尘都要敏感。”夏惟音笑笑,又道,“楚爷来的那晚,我和妄尘谈了很久,他对景姑娘的事没有任何保留全都告诉了我。那时我就有种感觉,他和景姑娘的感情似乎都被楚爷当成了筹码,在下一盘江山大棋。”
“话说得真难听。”
“却是事实。”
楚逸看向别处,过了许久才又淡道:“各有各路,夏姑娘看不惯也不该出手干预,旁人会说三道四。”
夏惟音苦笑以对。
即便是在她所熟悉的那个时空,横刀夺爱也是一件令人不齿唾弃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古老年代?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以外人身份跑来劝说景缨将会落得怎样名声。
景缨毕竟是墨妄尘的未婚妻,而她,说难听些,就是个半路杀出的第三者。
“有时候,骂名这种东西就算不喜欢也要硬着头皮背负,只要最初的心意能坚持到底,身上多一些脏水也就无所谓了。”长舒口气,夏惟音跳下大石,一手搭在楚逸肩上,“我会决定来这里,是因为妄尘对景姑娘的心意很明确,他也希望景姑娘能得到自由。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能怎么……”
“别问我,该怎么做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不等楚逸说完,夏惟音摆手打断,“也别问我关你什么事,如果连坦白承认喜欢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想拿什么身份保护她?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吧。”
接近并了解景缨,再试探楚逸口风,这是夏惟音和墨妄尘计划之中最开始两个步骤,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顺利完成,大大出乎夏惟音预料。
这让她忍不住觉得,也许说服楚阳关接纳她会比想象中更容易。
带着些微欣喜的夏惟音打算先回到营盘内休息,等墨妄尘回来向他汇报“战况”,刚走出不到十步,突然听得身后楚逸一声低呼。
“小心!”
夏惟音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无法及时防备,正想转身时,楚逸已经快步追上,一把将她拉向一旁。
哒。
一支铁箭紧贴着夏惟音耳垂掠过,撞在石块上后掉落在地。
如果不是楚逸拉那一把,此时的夏惟音已被暗箭射中,看看铁箭打磨锋利、闪着寒光的箭尖,夏惟音冒出一身冷汗。
楚逸眉头一沉,立刻转身朝冷箭袭来的冲了过去,拨开繁茂草丛,却只见到一把被丢弃在泥坑里的木弓,放箭之人早已不知去向。
赶回夏惟音身边后,楚逸拾起铁箭看了又看,沉声道:“是我们自己造的箭。”
“也就是说,复国军中有人想要我死?”夏惟音望望空旷四周,半是玩笑叹道,“看来形势判断有误。我猜到自己会被复国军排斥,却没想到居然被恨到如此地步。”
楚逸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军中纪律严明,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我会向义父汇报这件事,最近你一个人时小心些。”
“楚爷那边就别说了,他烦我还烦不过来呢。”夏惟音从楚逸手中抽出那支箭晃了晃,随手别到腰后,“刚才我说的话,希望你有时间多想想,故国复兴与儿女情长其实并不冲突。”
为防止再出现危险,楚逸一直将夏惟音送到所住营帐前,又特地叫来百里在周围看守。
将近日落时墨妄尘才拖着疲惫身躯归来,默默塞给夏惟音一包熏肉、一块干粮,而后倒在地铺上一动不动,闭着眼像是睡着一般。
夏惟音知道他定是累坏了,也不去吵他,拉好帐帘点上油灯,轻手轻脚帮墨妄尘脱掉长靴,又去解他外衫系带。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贤惠了?”墨妄尘突然睁眼,咧开嘴笑笑,干燥唇瓣立刻绽出几处血丝。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早晨离开时还不是这样。
夏惟音微微心疼,指尖在水杯里沾了沾,轻轻在他唇瓣上涂抹。
“没事,都习惯了。”墨妄尘抓住她的手,墨潭似的眼眸柔柔看着她,轻笑道,“景缨有没有来找你?依她性子,应该是多一刻都忍不了的。”
“嗯,有来找过。我没说太多,中间楚逸突然出现打断了,大概早就在附近偷听,所以也顺便和他单独聊了几句。”
夏惟音回答得漫不经心,墨妄尘也累得没什么兴致追问,有意无意卷着夏惟音耳畔发丝玩弄,忽然眉头一紧。
“耳垂怎么了?擦伤?”
摸了摸一直红肿的耳垂,夏惟音不得不老实交代:“在营外时有人放冷箭,楚逸救了我一命。耳垂稍稍擦伤了些,不要紧。”
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睛蒙上一层冷然,待墨妄尘扭头看到角落里静静躺着的铁箭,很快又把那种冷然化为愤怒。
“义父到底想干什么?非要闹出人命才满意吗?”
第92章 情为何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