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馍头惊呼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馍头怔住了,对面这位个头跟儿子一般大的人,喊了自己一声“爹”。他怕自己听错了,更怕自己看错了,要知道自己儿子的尸体可是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么久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处在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当中。如今眼前突然出现了牺牲的“儿子”,老馍头一时缓不过神来。
“爹,你不认识俺啦?俺是天赐啊!”小馍头见自己的父亲没有反应,再次喊道。
这回老馍头回过神来了,这熟悉的声音和身影,分别就是自己的儿子王天赐啊!
“龟儿子,真的是你么?”此时此刻的老馍头,激动万分,哽咽着声音,颤巍巍的伸出双手要上前抱着分别许久,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儿子。
小馍头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同样也没想到,会在如此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与父亲见面。得到老馍头的回应,小馍头早已克制不住自己,先一步冲上前去,紧紧的拥抱着自己的父亲。
两人相拥而泣,任何的语言都表达不出此刻两人的心情,唯一能表达情感的方式,可能只有这激动的泪水了。
周边的人也不再互相举枪对峙,大家伙儿都放下枪来静静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有些年龄低一点的,甚至开始偷偷的抹起了眼泪。这一点很能理解,这场战场摧毁多少无奈的家庭,多少人本就过着不太富裕但至少但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的生活,可是战火一经点燃,就连这点小小的幸福都破灭了。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沦为孤儿,又有多少人失去亲人独自苟活于乱世……
夜晚的星星稀稀疏疏的挂在天空,也难怪,冬天的夜本就月朗星疏。难得的是今晚没有刮起寒风,虽然温度仍旧很低,但至少在部分人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他们父子的相遇同样也消除了两个不同军队性质的隔阂,其实双方的战士都是差不多的同龄人,本就是天真无邪的少年,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误会一旦解除,这些苦命的孩子马上就能融入在呢一起,互相打成了一片。有的围坐一圈互相诉说各自心酸遭遇、有的分发自己身上带的干粮、有的吹嘘着自己军营生活的所见所闻……而小馍头和自己的父亲则倚靠在一颗大树的下面,一年多的分别,这对父子两都有着说不完的心里话。
“龟儿子,冷不冷?”老馍头紧紧的攥住儿子的手,不停地搓着,天气寒冷,他这是为了帮儿子的手捂热。
父亲的手上又添了许多老茧,虽说自己的手也不算嫩,可小馍头仍然可就感受到父亲这手上的厚重感,看来这一年,父亲吃的苦一点也不比自己少,甚至于比自己在虎头岭的这段时间吃的苦还要多的多。
“俺不冷,爹,俺在山里早就习惯这天气了。”小馍头说着,准备把手从父子的掌中抽出来。但很快就被父亲攥的更紧了。
“不中,不中。就是不冷也得让爹捂着。爹怕在弄丢了你,不然真到了下面,你娘还不得活劈了俺。”老馍头说道。
听到父亲的这些话,小馍头感到一阵心酸,想想以前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使得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委屈,小馍头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对了,龟儿子,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爹可是亲眼看见那护身符挂在……”老馍头疑惑地说道,但他没敢把牺牲和尸体这两个字眼说出来,毕竟生离死别后的再次相逢,说这些话是不太吉利的。
小馍头明白了过来,他曾把护身符送给顾杰,结果使得父亲把顾杰的尸体当成了自己,可想而知,当时的父亲见到“自己”尸体的时候该多么的悲痛欲绝。
小馍头赶紧向父亲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把当初为何送护身符给顾杰,又如何看见鬼子对待自己战友的暴行,都一五一十的对父亲说了出来。
“这么说,爹看见的,是顾杰?”老馍头问道。
“嗯。”小馍头点头应道。
“哎。”老馍头听说了事情脉络,深深叹了一口气,“顾杰是好样的,鬼子太他娘的毒气。”
“顾杰他哥还好么?”小馍头突然想起顾杰的嘱托,问道。
“他哥牺牲了,在县城医院的时候被鬼子的飞机炸了,直接埋在了废墟里。这下他们哥俩可以在下面相聚了。”老馍头感伤地说道。
“天杀地小鬼子,俺一定要叫他们血债血偿。”小馍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回想起鬼子折磨自己战友的那一幕,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马去找他们拼命,让对方血债血偿。
“报仇是肯定,鬼子还欠着大牙、老魏还有老黑等等好多人的命。爹这都记着呢。”
“还有耀祖他们的。”小馍头补充道。
“他们是谁?”老馍头不解地问道。
“是这里的村民,也是民兵队员,但都给鬼子杀害了。”小馍头气愤地回答道。
“中,这仇迟早一起找鬼子了结的。”老馍头说完又问道:“龟儿子,你在这里过的怎么样,这里的人对你好么?”
“爹你放心,这里的人对俺都可好了。倒是爹你,在连里过得咋样啊?”
“爹你就不用操心了,俺们部队待遇可比你们好多咧,吃的饱穿得暖,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重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