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等大娘走后，顾江雪才捧起包子，一口一口咬下，包子放了一下午，早已冰冷，可饿极了的顾江雪却觉得，它比往日吃的灵果还要美味。
华灯初上，更夫敲响了梆子，白日繁华的街道冷冷清清，户户紧闭铺门。
顾江雪跟着梆子声走了一会，被歌声吸引来到一条河边，河上画舫灯火通明，传来丝竹阵阵，余音袅袅。
站了一天，又走了一会，顾江雪双腿疲乏，坐在河边的石凳上休息，顺道欣赏河中画舫乐曲和舞姿。她揉了揉酸软的脖子，低下头，清澈的河水中倒映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三十岁？！
顾江雪被河中的自己吓了一跳，猛地弹起身来，头撞到旁边的柳树上，她却顾不得疼痛，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三十岁？！自打金丹以后，顾江雪的容貌就永远的固定在了十八岁左右，不再变化，今日怎么会长了十岁？难道这个劫难不止是剥夺法力，还会剥夺容颜？
不，不是剥夺容颜，是极速消耗寿元，或者衰老身体。
冷静下来的顾江雪本能地搓了搓方才因恐惧而发凉的手臂，重新思索这一劫究竟是什么。
灵力之衰？凡人劫？神识劫？不对，不对，似乎都包含其中。
一个荒唐的想法窜入顾江雪的脑海——天人五衰。
天人五衰，顾名思义就是修士寿命将尽要自然陨落时，展现的五种情况：寿元几近归零，身体相貌快速苍老，灵力、神识衰退消失，灵魂寂灭无光。
顾江雪心中恐惧，嘀咕着不应该啊，她离寿元大限还有近千年呢，怎么可能提前引发天人五衰，千劫塔这么不讲道理的吗？自然变化也算进劫难？
天人五衰是一个修士生命之火燃尽的外在表现，是大道之威，顾江雪根本找不到方法抵抗，心中绝望奔溃。她想，她还能出去和师兄师姐团聚吗？难道没有死在孟景曜的剑下，竟要倒在天人五衰之下吗？
远处丝竹依旧，年轻貌美的舞娘衣袂飘飘、身段柔软，随着伴乐节拍急转如风，如飘雪飞天，似蓬草迎风。
可顾江雪再也没有心思去领会歌舞之美，她再次看向河面，河水中，顾江雪的鬓角已攀上银丝。
似是知道她已察觉这一劫难是什么，天人五晒速度逐步加快。除了鬓角发丝，顾江雪恍然发现，她手部皮肤也开始松弛，脖颈满是皱纹。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顾江雪已从花样少女变成凡人老妪。没有修士可以逃得过天人五衰之威，顾江雪不觉自己会成为那个例外。
顾江雪害怕老去，害怕容颜尽失，害怕成为凡人。往日遇到危难，总有人搭救于她——清云、清霞、清风、星危，但在此刻，天人五衰的恐惧与绝望压倒顾江雪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到她，即使他们就在身边也不行。
人在将死之际，会看到什么呢？
顾江雪以为自己会纠结与孟景曜的爱与恨、去与从，以为自己会沉迷于幻境中星危‘的温柔甜蜜、隐居生活，但……都不是。
在人生的最后关头，顾江雪看见了儿时的自己。
第24章 以工抵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