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砰”得一声脆响,一切都来得措不及防。
严少奇捂着头嚎叫出声,根本不曾想过裴忌会突然翻脸下狠手。
鲜血簌簌流下,混合着酒瓶里剩下一半的红酒,在光洁的地板上汇成一道红色的溪流。
还没等他有机会大声呼救,头发又被人一把拽起,一下一下地砸向地面。
动作近乎一种疯狂的暴戾,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打的。
就在严少奇几乎快要昏厥过去时,手掌传来的一阵剧痛再次让他惊醒过来。
裴忌踩着他的手,慢慢蹲下身,唇边噙着淡笑。
“刚才哪只手碰的她?嗯?”
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似恶魔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不说啊。”
对上他漆黑冷戾的眼,严少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冷汗浸湿了身上的衣物,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根本说不出话。
他似是无奈地叹息了声,轻笑着。
“那就都别要了。”
*
房间内。
时鸢再一次被绑回到了熟悉的椅子上,蒙住了眼睛。
刚才被她藏起来的玻璃碎片此时还在袖口里,时鸢深吸口气,慢慢移动着角度,试图让碎片从袖口滑进掌心。
只可惜手被绑得实在太紧,她尝试了半天,效果依旧微乎其微。
她偷藏起那枚碎片,不是为了天方夜谭地想着自己能割断绳子逃跑。
是为了在危机关头自保用的。
与其说是自保,倒不如说是自毁。
她微喘着气,尽量将记忆深处蔓延出的恐惧压制回去。
然而,房间里的死寂却将一切情绪暴露无遗。
因为视觉被剥夺的缘故,听觉的敏锐便被成倍地放大。
窗外海浪翻滚的声音,她急促的心跳声,静得让人心慌。
还有,一串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突然,“咔哒”一声轻响在房间里响起,让时鸢脑中的弦迅速绷紧。
门锁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眼前的黑暗增加了人对未知的恐惧,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诡异的死寂里,时鸢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手中的玻璃。
那人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径直朝她走近。
就在他越走越近时,时鸢忍不住低喝出声。
“别过来!”
因为恐惧,她的尾音都有些发颤,自然起不到任何的震慑作用。
果然,那人的脚步仅仅停留了半秒,随后便继续朝她走来。
一股绝望在时鸢心底弥漫开,她咬紧牙关,浑身都有些发抖,掌心也被碎片割破,疼得她清醒了几分。
她颤声说:“你要是再过来,我就……”
那人像是觉得好笑,竟然轻笑了声。
他问:“你就怎样?”
懒散熟悉的语调,时鸢顿时浑身一僵。
他的声线太过熟悉,熟悉到她甚至有些恍惚。
她的嗓子莫名有些发涩,不太确信地叫出他的名字:“裴…裴忌吗?”
??声响从面前传来,他似乎顿了一下,紧接着,属于他的气息突如其来地将她笼罩。
强势,冷戾,压迫感十足。
只可能是他。
时鸢紧绷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她隐隐能感觉到,男人在她的面前蹲下。
从黑布最下方那丝缝隙里,借着外面的月光,时鸢看见了那只修长白皙的手。
他的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起,肤色是近乎病态的白,指节分明,显得有些欲气丛生。
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摩挲过她脚腕间的肌肤,有些粗糙的触感,引得她浑身一阵颤栗。
幸好,还未等热意继续灼烧弥漫,脚上的束缚感便消失了。
时鸢听见他轻嗤了声,声线依旧冷漠,却难掩嘲弄。
“现在记得我是谁了?”
“………”
那股淡淡的热意瞬间褪去,她被他这刺耳的语气噎得讲不出话,顿了半晌,才挤出了两个字。
“谢谢。”
语气客气礼貌,又不失疏远。
那人给她解束线带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黑暗里,气压忽然变低,危险压抑的气息蔓延开来。
时鸢有些不明所以,犹豫片刻后开口:“怎么了吗?”
她身上的幽香融在空气里,因为双手被反绑住,胸前的美好弧度便愈发明显,黑发垂落下来,遮得若隐若现。
她还被用黑布蒙着眼。
时鸢自己并不知道,此刻的画面究竟有多么禁忌。
裴忌舔了舔唇,胸口那股戾气再次翻涌上来。
他冷笑,“我在想,我凭什么救你。”
这话一出,时鸢的意识也陷入刹那的怔忪。
是啊,他为什么要来救她。
他应该恨不得她死才对。
空气再一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里。
半晌,裴忌忽然又有了动作,继续给她解着手上的束缚。
“严少奇那种垃圾,折磨人的手段太低级了。”
他的嗓音低哑,一字一句,像是染着刻进骨髓里的恨意。
“对你这种女人来说,应该都不够看。”
他的话像是尖锐冷硬的冰锥,狠狠刺在她身上。
时鸢不自觉紧咬着唇,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时鸢,能折磨你的人只有我。”他冷笑道。
“记住了。”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带着不由分手的强势,仿佛可以主宰一切的自傲。
她眼前蒙着的黑布忽然被一下子解开。
漆黑的世界一下子涌入光亮,让时鸢刹那间失了神。
除却光亮,他的面容措不及防地出现。
朦胧的银白月光下,他的轮廓线条冷硬分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静静注视着她,瞳仁清冷漆黑,以俯视的角度。
好像跟多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却又似乎完全不同。
唯一相同的大概只有
——每一次突如其来的相遇,他都是以这副狂妄的姿态,强势地闯进她的生命里。
第 3 章 第 3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