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是射术比赛,是只能活一个的惨烈厮杀,此时每中一箭,一会面对的敌人就少一个,自己活下来的机会也就更大一点。
这样的期待却迎来了九矢中零的结果,士卒们难免不会升起一阵沮丧。
“可恶,居然没中。”
“我再射一次,这回一定能中。”
有人绝望地抓住发辫,有人忘记了命令,从箭袋里抓出第二支箭,喘着紊乱的呼吸,试图弥补。
“啪。”
打掉搭在弓弦上的第二支箭,头目把自己的长铤扔到了他的怀里。
“嘭,我咳咳咳。”
再怎么偷工减料,青铜铤也是一杆十斤左右的重\/双手兵器,砸到胸口,直接把那人想说的话砸回了肚子。
“抱紧它,就像抱你的老子娘一样不撒手!”
“咳咳。”
解决掉不听话的家伙,头目转过身,开始应付那些沮丧的属下:
“不要丧失希望,我们已经降低了左路的速度,制造出了两遍抵达的时间差距,只要我们能迅速解决掉右路,剩下的左路不成问题。
“胜利终会属于我们!”
他用激昂的腔调喊着,将最重要的事情混杂在一句话里,想要鼓舞起一众属下的士气。
“前提是我们能解决掉……”
“还要在左路比右路晚到的这段时间内……”
或许是没了心气后,看问题更清楚,属下们并没有被话术骗到,一眼就识破了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啪,烂泥扶不上墙。”
话语被识破后额恼羞成怒,头目把盾牌往地上一掼,将长弓交到右手上,左手从箭袋中捻出一根箭矢。
“莎莎。”
他没急着搭箭射出去,他先从空闲过于狭小的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右路三骑的路线上,缓缓地张弓。
“嘎吱嘎吱。”
搭在长弓中间的箭镞瞄准打头的骑士,敌人的脸在视野中越来越大。
“呼嘶,呼。”
头目平息下激动的心跳和呼吸,慢慢松开抓弓弦的手。
“嗡~”x2
弓弦弹开,箭矢破空的呼啸响起,箭镞钻进缺少防御的颈部,从另一端透出,骑士从马背上摔下。
“扑通。”
一骑倒地,剩余二骑不可避免地产生“要是下一个射中的是我……”的恐惧,本能地减缓马速,改变直冲的方向,让自己躲到不面对他们的那一侧。
与之相反的则是残兵们,他们的士气就像是测试力道的铁盘,随着一箭射中,哐的一下迅速上升。
“中了。”
“中了,射中了!”
几声欢呼过后,不用头目催促,他们就自觉挽起长弓,对着剩余四骑(左二右二)倾斜箭矢。
士气不能让射术凭空提高,但它可以让士卒们产生“我们射不中,也有一箭射杀一骑的头目在”的感觉。
残兵和败兵的最大差距就是,一个能拿的起武器,进行战斗;另一个只会把碍事的武器扔掉,拼命逃跑。
“啪,哗哗。”
头目把长弓从左手交换到右手,摊开左手手掌,掌心满满的都是汗。
最后能射中,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中了,呼~”
没了压力,头目开始有心思去想别的,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中的便是刚刚射箭的异状。
“不过,是错觉吗,我说出了一支箭,却听到了两声箭响哎。”
抬头看向天空,一抹闪光出现在视野中,自上而下降落。
头目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张了张嘴,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怎么可咚!”
“能”字没来得及说,就被箭矢贯入口中,一截箭镞从脑后探出,干脆利落地向后倒下。
“扑通。”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以至于等他在地上躺了好一会,那些残兵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没了!
“头目!”
“头目,你怎样,还能起来吗?”
有人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也有人扑在尸体身上哭嚎,也有人苦苦坚守岗位,维持着微薄的箭雨,原本还算有序的战斗立刻乱成了一窝蜂。
如此战机,自然没有逃脱骑士们的眼睛。
“刷,为死去袍泽报仇的时候到了!”
“报仇,报仇。”x3
右路军从马匹身后站起,把歪掉的方向调回来;受了伤的绕后二人组不作呐喊,只是挥舞兵刃;
唯有完好无损的左路军,他们在发起号召后,用挺杆猛磕马屁股,直冲残兵。
“叮当,嘭~”
挑飞几支象征意义更多过实际的箭矢,骑士们终于冲进了人群中,和他们短兵相交。
“跑啊,二五仔冲过来了!”
“投降,我投降。”
除去被撞飞的两个倒霉蛋,其他人并没有杀伤,但还在勉强维持作战姿态的众人脑中断了一根弦,轰然四散。
第三百五十六章:一箭定胜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