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夏侯澹亲自监工,看着庾晚音被打入冷宫,又吩咐道:“将门窗全部钉死,留一队侍卫看守。朕不发话,都不许送食。”
      连续几天,无人送饭。
      庾嫔失宠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前来围观的太监宫女都日渐稀少。余下两三个持之以恒的,后来又得见一出好戏。
      冷宫年久失修,大门有一处透风的破洞,外头有侍卫值岗。
      这一天,那破洞里冒出了个人影。
      只见平日杏脸桃腮美艳无方的庾嫔,愣是饿成了面如死灰的人干,牵线木偶般僵硬地拖着身子挪将到洞口,跪地磕头道:“几位大哥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侍卫充耳不闻。
      庾嫔又道:“烦请大哥递个话儿,就说我错了,晚音真的错了……”
      侍卫仍是不理。庾嫔跪着跪着,似乎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就此一头栽倒,躺在了门后。
      过了许久,皇帝身边的安贤公公来了,递给守门的侍卫一只破碗。
      侍卫转手将碗送进洞里,道:“吃吧。”
      地上那具不知生死的人干又动了动,挣扎着捧起碗来,喝了几口黏糊糊的冷粥,流着泪道了声谢,抱着碗挪了回去。
      庾晚音端着那破碗走进室内,顺手便丢在了一旁,嫌弃地抹了把脸。
      侍女已经端来热水等着了:“娘娘请净面。”
      庾晚音洗掉了脸上的死人妆,露出底下红润的脸色,百无聊赖道:“唉,咱们今天干点什么呢?”
      侍女笑道:“北嬷嬷送了些水果零嘴来,还有几本书。北嬷嬷请娘娘稍安勿躁,挖通地道还需三五日,到时陛下就来看娘娘。在那之前,只有北嬷嬷的身手能潜入此间而不被发现。”
      侍女:“哦,还有,方才有人从后院递进来这个,想是买通了后门的侍卫。那人还说,娘娘若是有什么消息要递出,可以写在字条上交于他。”
      她亮出一只小包裹。
      庾晚音打开一看,是一些干粮,还有一只玉雕王八。
      端王终于出手了。
      夏侯泊前脚让庾晚音去查那高手,后脚就听闻留作眼线的小眉死了。
      世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一定是庾晚音干的。
      他对她的期待值已经降至冰点。
      后来又听说,庾贵妃因为后宫争宠被降为庾嫔,还关了禁闭——怎么听都是演的。夏侯泊知道庾晚音的特异之处,夏侯澹也知道。将心比心,那皇帝再如何草包,也不至于为了情爱之事放弃一个先知。
      但他还想看看她打算怎么演下去。
      庾晚音被打入冷宫后,他在宫中的眼线传来了一线吃瓜情报:当日皇帝跟庾嫔大吵一架,内容是庾嫔劝皇帝除掉淑妃,而皇帝不肯。庾嫔声称,自己梦见淑妃害死了自己一家。而皇帝怒斥她说谎不打草稿,为了争宠竟信口雌黄。最后,庾嫔说了句类似“没有我的能力你什么都不是”之类的话(眼线表示没听懂),导致皇帝勃然大怒,决定废了她。
      这倒是有些出乎夏侯泊的意料。
      因为他知道,淑妃娘家跟庾家祖上交好过,但现在庾少卿遭了贬谪,淑妃娘家也逐渐败落,两相厌弃,生了些龃龉。最近两家的子侄在抢一个官位,矛盾闹到了明面上。
      夏侯泊让人去查了,淑妃家确实在暗中做局,打算除去庾家。
      但有一点:这些局做得很隐蔽,连他都费了些力气才查到,庾家根本毫无觉察,深宫中的庾晚音更不可能听说。
      所以,她真是用天眼看见的?
      夏侯泊等了几日,遣人送了点吃食进去,换来了她一封密信。
      他只读了几句就笑了出来:“真敢说啊。”
      庾晚音大大方方承认了:没错,我送小眉去下毒,就是因为算出了她是你的眼线。她成功下毒也就罢了,却不慎被淑妃发现,如今横死,都是她背着我勾搭你的报应。
      夏侯泊想起了她在湖心那声怒吼,笑道:“这个小姑娘,恐不是池中物啊。有趣,十分有趣。”
      端王的谋士们不敢出声。
      通常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有趣”的时候,多少带着遐思。
      但端王说“有趣”,那意思可就复杂了。全句有可能是“有趣,我得弄过来”,也有可能是“有趣,必须弄死了”。
      他心中似乎没有柔情,甚至也没有仇恨。世事对他来说,都是一场又一场的博弈。先声后实,彼竭我盈,兵不厌诈,决胜千里。他是最理想的操盘者:冷静、残忍、永不动摇。
      有时这让他们大感安稳,有时却也让他们心生恐惧。
      夏侯泊接着读信。
      庾晚音表示夏侯澹不再重用自己,但又怕别人得到自己的助力,所以要将自己囚禁到死。
      她问夏侯泊:你跟他不一样吗?你如何证明?如果我的预言偶尔出错,你也会因为多疑而将我处决吗?
      夏侯泊当然会。但他回了封情真意切的信,画饼画得足以让各大企业hr汗颜,又送了更多的吃食进去。
      他没有急着问起皇帝身边那个高手。他在等着她递投名状。
      庾晚音又拖了两天,演了两天跪领冷粥的戏码,终于递出了新的密信:“我已梦见那高大男子,孤身一人,走马章台,去那风月之所。面前有一高台(她还配了幼儿园画功插图),似在听戏。”
      夏侯泊并不完全相信。
      但赌一赌对他来说也没有损失。至少她说的地点不在宫里,而是青楼,那地儿想除去一个人并不费力。
      夏侯泊于是派了一些探子,去城中几处柳陌花巷守着。
      地道终于挖通了。
      夏侯澹从地洞里灰头土脸地钻出来,先去看庾晚音:“瘦了。”
      庾晚音咳了一声:“没有,是妆没卸干净。”其实她闷在里面没处活动,天天躺着嗑瓜子吃水果,长了一圈肉。
      夏侯澹掸了掸身上的灰,左右看看:“今晚吃火锅?”
      “大热天的吃火锅?”
      “配冰镇绿豆汤嘛。”
      “不错。”庾晚音笑道。笑完了又觉得这对话活像是共处了多年的老夫老妻,有些脸热。
      人说患难见真情,她现在算是懂了。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看见这个人的身影时,开始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直到地底传出乒里乓啷一阵乱响,又一颗沾灰的脑袋冒了出来:“咳咳……扛着锅爬地

第 26 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