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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斩首后头悬于城门口示众,断骸以草席卷起抛入荒野,为野狗分尸,尸骨无存……”
      回忆起原书里对司晋萧死状的描写,苏皖忍不住地叹气,对当时自己熬着夜痛苦追书的场景记忆犹新。
      当年看小说的时候,她最喜欢的角色就不是风光霁月的男主角,而是反派司晋萧。
      不只是因为作者文笔了得,将他这人物塑造的入木三分。
      更因为同是自幼父母双亡,她很轻易就能对他扭曲外表下的伤痛与不甘感同身受。
      可惜他比她要更加悲惨千万倍。
      她活在现代社会,好歹还有国家支持,衣食无忧,周围人也多有照顾。
      而他就真的是命贱如蝼蚁,只能咬着牙与万千磨难中孑然独行。
      ……他分明也曾是个引得京城少女日思夜想的翩翩少年郎,掷果盈车的王府二世子啊,怎么会落得那么可悲的下场?
      她越看文越心疼,一度恨不得立即跳进书里改写他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成真……
      “官爷,就是她!就是前面小摊旁边那个!”
      苏皖正神游天外,忽闻前方一道尖利的呵斥声如同惊雷般炸响。
      她一怔,又惊又疑地寻声看过去——
      只见一身锦袍的公子哥领着一众衙役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看清他长相的一瞬,苏皖杏眼微瞠,丽颜倏然闪过一丝意外。
      这人她认识,是越洲知府的独子李成。
      一月前她初至此地时,曾在当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他盯着她直愣愣瞧了老半天,随后便叫下人上前约她去府中饮茶。
      她一看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因此典当完东西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任凭他再三劝阻也没停留。
      ……他来这里做什么?看这架势,似乎还是来者不善……
      “就是这贱婢偷了本公子的玉佩!!”
      李成肥硕的脸上小眼眯起,抬起折扇直指着苏皖厉声道,好似她对他真做了什么不义之事。
      可若有人细看,又能轻易的瞧出他眼底一抹按捺不住的窃喜。
      苏皖愣了愣,霍然反应过来他大抵是诚心来找茬的。
      女子温润的乌眸蓦然冷沉,凉凉撇着他,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周围循着动静来了不少人,围观群众里有认出李成的,纷纷脸色一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众目睽睽之下,苏皖脊背挺得笔直,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你说的小偷就是这女子?”
      衙役顺着李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清明的瞬间双目一瞠,静默了好半晌才颇为怀疑地启声问。
      “不错,正是她!”
      公子哥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家伙……本公子都快寻了她半月都找不见踪影,没想到是躲到这偏僻的城东来了!!官爷,她定是做贼心虚,您可要赶紧的将她捉回去!”
      边说着,他边同随行的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上前将苏皖围住,似是唯恐叫她跑了。
      衙役目光闪了闪,凝着苏皖没说话。
      李成原本面露得意,然久久等不到对方回话,便狐疑地转头看去。
      就见衙役盯着女子的目光发直,一如自己初见她,胶着中又带着丝惊艳。
      总之就是全然的好感与亲近,甚至隐约带着丝讨好。
      ……这叫什么事?
      见状,公子哥肥厚的嘴唇气得直哆嗦。
      他找他来是为了寻个由头把这小娘子弄回府,瞧他这意思是也看上了?!
      “我说官爷,你不抓人便罢,一直盯着她看作甚?莫不是想着包庇她来敷衍本公子?!”
      听见他泛酸的嘲讽声,衙役这才清醒,轻咳一声尴尬地搓了搓手。
      “李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捕今日既已随你来了,那定是要替你主持公道的……只是这姑娘瞧着面善,也不像行偷盗之人呐。”
      他边说边瞄了眼苏皖,对上女子洞若观火的明眸,下意识地冲她露齿笑。
      李成见状更为气愤。
      他嗓音蓦地拔高,握着折扇的手大力挥舞着,好似极为激动的样子。
      “嚯哟?您这话就有意思了!本公子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我还能骗你??官爷便是不信我,莫非还能不信我父——”
      “敢问公子,何来的人证物证?”
      突兀地,争执声被一道温软的女音打断。
      女子丽颜平静,娇美若三月春花。
      她净白的面庞上一双乌眸沉静清澈,睨着他们的目光中,隐有似笑非笑。
      却独独没有惊慌和恐惧。
      众人一愣,看她的眼神乍然变得惊讶又好奇。

1. 通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