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星期天碧喜回娘家,看见银汉正在画画,画的是一只长着两只大耳朵,留着师爷一般齐肩剪发的黑乌龟正斜着眼吐唾沫。墙上还贴着几张类似的画:第一张是伸着两只巨爪的青龙,两眼瞪圆流着一滴泪;第二张是长着人脸头上冒汗、伸舌头展翅散热的红色鹰;第三张是个流着口水望着“餐厅”的土地爷;第四张是一只长着流鼻涕大鼻子的白老虎。碧喜说:“银汉,画这干什么?”银汉说:“快速记忆图,画完就记住了。你看这张:肝开窍于目,其华在爪,其色为青,在液为泪。肝属木,在东方,代表物是青龙。这几张是白虎、朱雀、玄武。”碧喜说:“几张画的轮廓是布袋口、心、柿饼、扇贝。”银汉说:“怎么柿饼、扇贝都出来了,那是脾和肺。我画得那么糟吗?”碧喜调皮地说:“就是糟。”
吃饭时,银汉说:“有个当丈夫的,娶了一个美食家媳妇。一早问天气怎么样,媳妇说:天正在下雪,就跟白面一样白。丈夫问:有多厚?媳妇说像锅饼一样厚。丈夫就打了她一个耳光,媳妇哭着说:我的脸成了发面馒头。儿子看见妈妈挨打吓哭了,媳妇说:孩子你哭得呼哧呼哧的像喝面条。”碧喜说:“讨厌。”碧喜往外看,惊喜地跑到院子里说:“看,下雪了。”银汉说:“雪下得像白面一样白。”碧喜微嗔:“滚。”惠慈一口饭笑喷了,俏月不安地说:“看看,慢点吃。”
银汉对李惠慈说:“爸,我们学校开联欢会了,里面有我自编自导自演的节目。我把五十味清热解毒中草药的名字串成一个故事,我们五个同学表演,大家热情参与,药名全都记住了。还有,我得了一等奖学金,挺露脸的。爸,你当年怎么得的奖学金?”惠慈说:“学校评的。你们是学生参与的吗?那还不乱套。”银汉说:“基本上算考的。清朝的千古绝对‘小大姐,上河下,面南背北吃东西。总分超过470分的学生才有资格答这个题。全校只有三个人答上,我得了个第一。我的下联是‘半圆月,瘦合肥,弃暗投明起正朔。连老师、校长带主持人都愣住了,傻傻地看着我不动。”惠慈惊喜地说:“千古绝对你给出答案了?”碧喜打趣道:“银汉又去现眼了?”“我现什么眼?从小到大你就看我不顺眼,从头到脚挑毛病。”银汉又对惠慈说:“爸,我猜我姐一直是这样看我的:这个乌龟怎么没有一点乌龟样,跑得那么快简直像个兔子,其实就是个兔子。”碧喜红了脸说:“讨厌。”银汉说:“我给你一个超级耳朵,今天无论你说什么、说多少,这个耳朵都能聚精会神听。”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穴位耳模对着她。“呀。”碧喜接过来打量,“这么大一个耳朵,可爱。”
很快到了实习期。旅游大客车载着实习学生前往二九五医院。李银汉一组的学生有茅云昊、杜应福和两个女生分到儿科病房。儿科病房里净是嫩嫩的小可爱,让人看了心里软软的。小护士来给扎针,对孩子的母亲说:“你按着点,别让他动。”但是年轻的母亲只顾得流泪,苦着脸没反应。李银汉过来协助,小护士才顺利扎上头皮针。一个四十来岁穿红色乔其纱上衣的中年妇女在外面梭巡,见杜应福一个人站在门口弄手机,就拉他的袖子说:“大夫,我爹发狂症,输不上液。现在一家人家都没法了,你给看看去好不好?”杜应福抬了一下眉毛,指着李银汉说:“他最在行,找他没错。”随即溜了。红衫妇女拉着李银汉急切地说:“好大夫,你来给我们看一看,我爹发狂症,干急不出汗,现在在内科病房里住着呢。”李银汉说:“给当班医生说。”“都没法了。我爹直往折腾,打这个骂那个的,认识不认识的都得罪了。护士的手都让他挖了一个血道子,不来给扎针了。”
李银汉问:“他的病怎么得的?”“前天晌午猪把圈拱倒了。我爹赶着把猪圈盖好,把猪往里赶。猪使劲一撞,把他撞粪坑里了。一家人家跟打仗一样给他洗澡,地上滑,他又摔一跤。他气得拿铁锨把猪打一顿,昨天一早他就说吃不下饭。”银汉问:“洗澡用凉水还是热水?”“凉水还怕冲不净呢。”“走,看看去。”
一 全科医生的风采 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