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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不正常的生活常态 3[2/2页]

福缘策 栾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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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汉炒菜,拿酱油,空了。说:“没有酱油了,我去买酱油。”美芹说:“有,在菜橱里。我刚买的,这样的小包便宜,带瓶子的贵。”银汉说:“买醋了吗?也快没有了。还有白菜,每次就买一棵,一次买几棵回来,一趟一趟不麻烦嘛。”“过日子,不麻烦啥事!买恁多干啥!”美芹一口就否定,团团转急着找,“剪子放哪去了,我刚才还用。想剪开口,找不着剪子。”“用刀切也一样。”银汉拿起袋子,把一角放在菜板上拿刀就切。美芹忙阻拦:“不能切,迸得到处是,舍了。我都是用剪子。你不听还说那,蒙死人吧。”银汉提刀切掉一个角,倒进酱油瓶里,一滴都没洒。美芹呆立不动:“也?真有本事。”银汉说:“切的时候液面必须低于刀口才不洒。”美芹站那里琢磨。
      美芹买了三十只小鸡。斜对门邻居金大娘身材矮而胖,腆着肚子利索地走进来问:“你这是买的啥鸡?”“生产鸡。”“我都不敢买,怕买成公鸡。”美芹说:“你不会看。我教给你个法,包管买的都是母鸡。让小鸡给你对着脸,小冠子往右偏就是母鸡。这个法灵,我试了,一回都没错过。”金大娘说:“你家的门真难开,我敲多大会子了不。安个门铃。”扈美芹悲催地说:“原来有门铃,娟给拽了。那时候老头子一回来,门铃一响娟害怕。我说拽了就拽了,要它也没用。都是浪老头子害的。”金大娘说:“俊峰吃鱼卡着嗓子,家里没醋了,你家有点吗,倒给我一点。”扈美芹拿了醋瓶说:“我倒给你。”“太少。”金大娘接过醋瓶倒个干净。
      扈美芹择菜。想起银汉切酱油袋子,心里痒痒的,出门买了一包简易包装的醋,回到家煞有介事地放在菜板上,拿了刀要切。彩娟下班进门看见,忙阻拦:“不能那样切,我教给你。”美芹说:“你才不行呢。”彩娟不急,站在一边闲看。美芹一刀切下去,一桌子都是。美芹慌忙把醋袋子口攥住说:“汉切了不迸,我咋切不成?”银汉回来,美芹原原本本说一遍:“我想着总不能酱油不洒醋洒。”银汉说:“切的时候液面要低于刀口,水往低处流。”美芹又站在那里琢磨。
      银汉热大骨汤,彩娟吃肉喝汤,银汉把剩下的干骨头用高压锅炖两次自己喝。美芹笑着说:“那还有啥营养?”银汉说:“这样可以帮助钙析出。”美芹肯定地说:“男人不缺钙,又不是孕妇。今天熬点小米粥喝行不?”小米粥熬好,银汉一看不多,对美芹说:“你们喝米汤吧,我喝骨头汤。”扈美芹格外开心:“愿喝喝呗。俺家最会过,方圆几十里都没俺爹手紧。”饭桌上美芹跟讲起彩娟的糗事:“炒了菜,一人一碗。另有一碗放中间。娟不吃她碗里的,光吃中间碗里的。小时候娟不听话,跟邻居家的那个妮子偷偷上水库洗澡,我气得不行,说:你俩都下去了,岸上一个人没有,自行车丢了咋办!”
      敲门声,银汉忙去开,见邻居焦文锬站在门前。焦文锬四十岁,又黑又瘦看起来苍老,长期营养不良使得牙齿脱落好几颗,说话不兜风。银汉说:“文锬哥,请进。”焦文锬不动:“婶子说要煤球,要多少?”美芹出来应声说:“要二百块煤球就行。”焦文锬说:“一车拉八百块,少了不值当的喊他一回。”美芹说:“没要过那么多。”银汉说:“买四百吧,少了就是不值当的。”美芹一口就否定:“要那么多干啥,烧完了再要啊。”银汉说:“哪能这样办,尽量少找麻烦。”扈美芹直着脖子说:“啥麻烦,买个煤球啥事!放你大哥家慢慢烧去呗。”“哎,你……”银汉竟说不出什么来。“没事银汉弟,怎么都行。”焦文锬忙和解,又和气对扈美芹说:“婶子,赶明喊他来了先给你卸,剩多剩少都算我的。”
      夏天的天气瞬间万变。上午还阳光灿烂,一阵风刮来天就阴了。中午电闪雷鸣,刮得灰尘张天。银汉下班刚到家,大雨就倾盆而下。屋檐挂着瀑布,房瓦上面被雨打得仿佛积着一层雾。大门被剧烈敲响,有人喊:“老扈,快开门。美芹,老扈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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