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开放在前面当掩体:“咱俩躲在门底下。”一会就扣住一只麻雀。银汉说:“看一看,咱就把它放了。”扈美芹出来看动静,登时大紧张,对银汉说:“你别动呵,你别动!”快步进屋去,随即拿一根纳底绳嘴歪眼斜跑过来,伸手夺过麻雀,咬牙切齿把麻雀五花大绑起来。银汉说:“这样麻雀上不来气……”却见美芹像愤怒的母狮子一样,把麻雀狠狠绑了又绑。银汉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怒,一时不知所措。美芹拴好麻雀,两手各拽纳底绳的一头,一脸残忍恨恨色,把五花大绑的麻雀非常解气地甩着抡圈,一直甩到麻雀咽气。欢欢妈开门进来,小欢欢哇一声哭了,跑出去扑在他妈身上。银汉暗叹:“我真蠢。”
祭灶后,扈美芹说:“该串门了。”银汉说:“上哪去?我送你。彩娟怀孕,不合适乱跑。”美芹说:“就得娟去。不要紧,又没病。你见农村的不想要了,在囤上硌都不掉。是看你俭生哥去,怕啥。”银汉说:“哪个是俭生哥,长什么样?”美芹嗔:“连你俭生哥你都不认得了?结婚那天你们还给他敬酒呢。”银汉说:“那天人多,认我一个很简单,我认这么多记不得。俭生哥住哪?”彩娟说:“住他家。”银汉问:“我问他的住址,隶属哪县哪区,你就说住他家。”彩娟说:“我听你问他从哪上车。”银汉说:“也行。从哪上车?彩娟,俭生哥家住在哪?怎么那么费劲。”美芹说:“岔路屯。”银汉吃惊:“跑那么远走亲戚,孰轻孰重?即便有车,下道也得有三里地,跟出差一样。彩娟怀着孕还带着礼物,能吃得消吗?”美芹毫不在意:“年轻轻的怕啥!”银汉说:“你把地址给我,我去算了,代表彩娟,把你的意思转达到。”美芹一口否决:“走亲戚,去坐坐说会话就完事。”“走那么远累坏了怎么行,我陪着。”银汉说,“俭生哥怎样一个人?”美芹说:“俭生不错个人。他那时候跟爷爷在一起,爷爷给他找的工作。”
准备好礼物,银汉翻箱倒柜没找到旅行包,美芹马上走过来说:“年轻的都心粗,好找不到东西。我给你找。”银汉颇意外,眼见着美芹把家具所有的门和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想想谁拿走了?借给谁了没?”美芹说着,不等回话就回屋去。银汉冷笑:“咱妈把我的家抄了。”彩娟转眼珠。
星期天,银汉请了假,提着礼物与彩娟一起来到公交车站牌前等车。楼间有旋风,银汉感到风从东边来,下意识看彩娟,她就站在自己西边。“看什么,我在这。”彩娟不断撒欢,用胯骨撞银汉。银汉说:“想让你站在我的下风处;一看你正好在这,真省心。”彩娟很得意:“知道,我老公给买的长袄暖和。”银汉说:“怀孕期间火力大,不冷。”彩娟又用胯骨连连撞银汉,银汉往后退一步说:“悠着点,看磕碰了孩子。”彩娟嘻嘻笑:“那也怨你,在你身上撞的。”银汉站到站牌另一边,彩娟把他拉回来:“走干嘛,上我这边来,咱都不冷。”
转眼间过年了,彩娟买了一盒带鱼回来。美芹洗带鱼,银汉忙帮着洗,然后拿到菜板上剁。美芹说:“那多费事,用剪子剪。”家里用物非常少,往往都是不可或缺的工具,没得挑。银汉只好一段一段地剪,因为不知道爱惜自己,右手中指磨破了。美芹赶紧说:“你别剪了,你洗吧。”银汉只好洗,手指肿起来。
打了饺子馅,美芹切萝卜,在菜墩上剁。银汉说:“我来吧。”“也行。”美芹马上停下。银汉剁了一会,热,脱了外衣放凳子上。“小孩子好热。在家没事,放哪里都行。在外面不行,自己的东西得好生看着,一转眼就没有。娟小时候放学褂子没穿回来,放学校了,说中午热。我给她说那不行,下午拿回来。娟说丢不了,教室锁门。我说你这孩子就是不通气,拿钥匙的给拿走咋办?今天晚上你拿不来不能吃饭。回来我就翻她兜看少啥没。俺娟听话,说:娘,我再也不把衣服放外面了。俺娟最懂事,红颜家的那个不行,啥都往兜里装,粉笔、杏、馍,都放一起。结果摔一跤,兜里沾得啥跟啥都分不清。”美芹说着,笑得前仰后合。银汉皱皱眉,笑笑。美芹接着说:“一点不小心,丢了没人赔给。现在的人都多孬不。我天天翻翻她的兜,看少啥没。”
二 不正常的生活常态 8[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