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才干领进来一个洼抠脸的小伙子说:“银汉弟,刚分来一个大学生,叫唐玉明,庞局长说安排在你这屋里。”“好的,欢迎。”银汉应着,对唐玉明说:“你学什么专业的?”唐玉明有点腼腆:“我学统计和电子信息的。”
庞垒领着黑大个田浙粤一起从楼上下来,边走边说:“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是给你打下手的。”径直上轿车而去。田浙粤神情沮丧,站住。银汉招呼道:“田大队长,来坐。”田浙粤笑笑,脚下不自觉就走过来。银汉吩咐:“玉明,倒杯茶。”田浙粤很恭敬地用手招呼一下,呷了一口茶叹气:“我完了,谭少传可不是个好东西。这个人很能、很坏,没有他办不成的坏事,好日子到头了,没法了。”田浙粤喝了这杯水,灰溜溜走了。
第二天银汉见到了谭少传,他看上去非常谦恭,五十出头,谢顶宽脑门,招风耳;间断疏散眉,赤脉带黄有纱迷离桃花醉眼中含泪一般湿润斜视、迷乱流光,眼角两条深深的鱼尾纹;扁鼻弯曲露脊尖垂准,厚大无须乌唇稍尖吻。他兴奋中带着自得,恭敬中含着惬意。没多久,田浙粤就人间蒸发了,谭少传自然成了田浙粤的代替者。
早会庞垒还没来,与会者在座位上闲聊。这个的场合尤其适应谭少传,他衣锦还乡般开心。他的照料能力很强,说话看一圈,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让人感到温馨、轻松、飘飘欲仙。谭少传说:“这里就是上朝的地方,挽着的袖子放下来,就像清朝的马蹄袖。”学着清宫戏的动作抖了抖袖子。见银汉不感兴趣,转而看夏明红,夏明红耷拉着眼皮。少传又看尹丽敏,尹丽敏嗯一声就不再应,谭少传亲热问督察队长柳善:“《玉玺轶事》你看了吗?”柳善说:“看,我天天看。”谭少传说:“那个玉玺是个神物,谁拿到谁当皇帝。那个穿白衣服的大臣叫个啥?”安监主任范承进正看谭少传的表情而不是对故事感兴趣,说:“高丞相。”庞垒进门看到少传在演讲,也笑了,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来药瓶吃药,然后说:“田浙粤怎么消失了,要不要当个案子来破破。”谭少传笑着说:“田浙粤有个小媳妇在外面住着,瞒得结实。他还偷生个儿,不断去看。他闺女说他想调走。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钱,又蒙谁去了。”庞垒笑道:“不能弄个人的钱,回头人家告。钱是老虎,管好了很听话,管不好会咬手。送礼还好点,没法追究。”明红瞥了庞垒一眼。庞垒说:“我强调一件事:局里得抓抓纪律。以后请假要设请假簿,不能不迟到、不早退但是中溜。不准办私事,严禁二人结伴而行。下一步要完善制度,每季度都做人事调查,不行就下去。管理要严,抓到就罚。”大家开会大多“听精神”,光带耳朵不带嘴。
庞垒去查岗,正遇见医务室的王富玲骑着自行车往外走,庞垒喊:“王富玲,干什么去?”王富玲回头看见,接着脚下使劲踩。庞垒喝道:“站住!”王富玲越发走得快,消失在门外。下午庞垒上医务室,王富玲赶紧把毛活放抽屉里用身子挡住。庞垒黑着脸问:“上午越喊你越跑,怎么回事!”王富玲小心又气壮:“我站住你不吵我嘛!”庞垒又笑了,坐下说:“给我量个血压。”王富玲堆上笑说:“我明天给你进那个进口药,不写那个名,就写药品。”
庞垒的早会仿佛没有事,都闲唠嗑。庞垒吃了药说:“这个药又涨价了。”范承进说:“最近各种东西都贵,市场不行。”明红说:“有政府呢,到时候自然是政府救市,咱不用担心。”庞垒说:“那是。”银汉忧心地说:“政府救市,谁救政府?”谭少传兴奋地对庞垒说:“小汉说的也对,谁救政府?”明红说:“银汉有些稀罕话。”丽敏说:“银汉透灵,不会答不上来。”明红脸微红。
早会后,谭少传伸头看看银汉屋里没人,就谦恭地走进来。慢慢坐下时两眼一直看着银汉,摇头说:“你不知道裴玉香有多笨种!”银汉不得已停下工作,长呼了一口气说:“夫人怎么了。”谭少传说:“笨种干啥都笨。骑个车子,路上过冈的时候欠欠屁股她也不会。”“这都不是事。”“我说她笨种不是白说的,让她换煤气,骑个三轮
五 狼每天去看羊 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