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被,使劲抖出声响然后猛地给银汉盖在身上,卷起的风把晓风放在床上的奖状也掀在地上。“你抖什么,四处钻风。”银汉掀开毛巾被不睡了,上外屋忙自己的研究。彩娟抱怨说:“给你盖上还不落好。”“人家都傻吗。”彩娟自得地翻翻眼皮。
一早,银汉衣服还没洗完,碧喜来电话。彩娟与她说了两句就挂了。银汉说:“你挂那么快干什么,咱姐说什么?”“说咱爸痰里带血丝。”银汉忙忙把衣服晒上,推车就走。彩娟跟出来说:“别忙,慢慢走。”
来到李惠慈家,碧喜迎出来悄悄说:“咱爸吐血了,怎么办?”银汉惊异地说:“彩娟跟我说咱爸痰里带血丝。”碧喜说:“那是怕吓着你。前天还跟咱爸说,还得住医院里去,咱爸怎么都不听。今天早晨吐血了,他才害怕了,我又说去住院,他同意了。”银汉进屋,见惠慈坐在沙发上,俏月捧着一杯水站在旁边慢慢喝。银汉说:“爸,准备好了吗,上医院。”李惠慈:“没法,去吧。”
李惠慈百般无奈后明白了些,对银汉说:“看来是好不了了,大不了就是死。我死了你们也别难过,好好照顾你妈就行了。”银汉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早让你戒烟,让你有病早治,你就是不听。如果听人劝,何至于到这一步。现在让我怎么办。”惠慈说:“我够后悔了,你别再抱怨我了。我现在成了累赘。你大爷瘫痪在床,我也没顾上看他去;你奶奶那么大年纪,我也一个多月没去了。”银汉说:“穷则独善其身。没有能力的时候管好自己就行,别人不会挑理。”惠慈又问:“你这些天不在家,家里没事不?晓风怎么办?”银汉说:“彩娟和她妈都很会照顾自己,跟咱家人不一样。晓风是她们的血亲,她们会爱护的。不用操心,安心歇着。”好容易哄惠慈睡了,银汉松口气,坐门口轻松一下。惠慈并没睡着,给俏月打电话说:“现在不吐血了,医生说不让回家,就在医院观察。你在家自己照顾自己,以后没有我了,你也得接着过。哭什么,人早晚有这么一次。”“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就走?我怎么办。”来俏月泣不成声。银汉情绪刚恢复了些,忙进屋要接电话。惠慈不让:“银汉,你回家开导你妈去吧。你今天也折腾得够呛,回家好好休息。”银汉回家安慰了来俏月,又回到医院。
止了血,依然得化疗。多日的劳累,碧喜也疲惫。听银汉不时咳嗽,碧喜紧张:“银汉,你没事不?”银汉说:“没事,有点感冒,我吃药了。”到了晚上,银汉精神越发不振。碧喜说:“银汉你回家吧,再把咱爸传染了。”“不会。咱爸输的液里面有抗生素,不会传染感冒。”惠慈拿出体温表说:“银汉,你量个体温。别犟,量一个。38度4。发烧。这些天把你靠得太厉害,放你的假,过几天再来。”
银汉回到扈美芹家,头沉得抬不起来。美芹笑对晓风说:“你爸勇士变败将了。”饭吃到一半,银汉就感到天地在转,回卧室去了。美芹说:“他又不高兴,咱不吭声。面条没有了,明天早上没法做饭。”不想银汉又走出来说:“我买点去。”彩娟说:“慌什么,明天再买也行。”美芹拨拉彩娟,无声口语:“让他买去呗。”
超市本来只有两条街,但是走到已经累了。推门往里走,玻璃门竟然那么沉,几乎将自己带倒。银汉只想掉泪,为什么能力下降到如此地步?想起裘焓琛的遭遇越发恐惧,如果遇上怙恶不悛的何猛真能气死。知道何猛并不会出现在这个超市里,但是心却稳不下来。往外就走,在路边小店里买了面条。走到桥边坐下,看着河水轻轻淌过,心里安静些。经过一番苦痛的心理挣扎,银汉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回忆起见到何猛的前前后后:第一次与何猛遭遇,他跑到110值班室讨债,当时以为是建军的过错。何猛的逞强竟是仗恃建军的包容,什么败类!银汉回到家,放好面条就睡下了。彩娟回当门屋,扈美芹悄悄问:“汉又不高兴了?”彩娟说:“他轻易没高兴过。”
十 把她手里的钱都抠出来 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