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娟在家里跟美芹闲扯:“银汉撑了了不,撑不了还得回来。”美芹说:“不说干的是这啊,啥撑不了的。他自己要去,不是咱让去的。”彩娟说:“先走着,撑不了再说呗。”美芹捂住嘴偷笑。彩娟说:“撑得了也没意思,办案子的人我听说办不完不能见家人和熟人。”大门响,是银汉。扈美芹问:“咋回事?”彩娟问:“怎么让你出来了?”银汉说:“我不能再干了,得彻底休息。”进屋就睡下。彩娟满脸爱意嬉笑说:“我就知道你撑不下来,还得回家。”
休息了五、六天,银汉的痛苦感受丝毫没缓解,对彩娟说:“彩娟,我接连做恶梦控制不了,胸闷得没法活了。我得上精神病院治治去。”彩娟苦着脸说:“歇歇就好了呗。我陪你上超市转转去好不好?咱这就转去。”银汉说:“不行,我得上医院,明天一早就去。”彩娟跟美芹说,美芹撇着嘴问:“汉呢?”彩娟说:“睡了。”美芹关了门说:“他咋回事,小心眼。”“他又犯病了。”“我看着他好好的,咋会犯病。”美芹沉下脸说,“你们愿去去呗!”
次日早饭后,美芹突然说:“娟不得闲,上班去吧,我陪汉看去。”银汉骑自行车,扈美芹骑三轮车,慢慢悠悠地到了精神病院。门诊楼外一个健壮男子正扭送一个神情迷茫的男病号,推推搡搡要进门。病号一脸恐惧说:“我不去了吧。”健壮男子三拳两脚把病人打倒在地:“敢不去!你再敢说一句!”护士制止说:“别打他,慢慢说。”银汉说:“不能打人,让他自己进去。”又对病号说:“我也是来看病的,进去不怎么,治治就好了。”病号看看银汉又看看壮男,迷茫无措。银汉和气说:“你看着我怎么做,心里就有底。我先进去了。”又嘱咐壮男“不能打人”就进了门诊楼。美芹追上来责备:“你管他干啥!”银汉沉着脸不应。住院楼是东西走向的老式建筑,中间是过道。美芹走路慢腾腾,银汉走几步就得等着她。进了楼,有个年轻人走得快,蹭了她的肩头,美芹看看要倒,银汉忙扶住她。
三楼楼梯以西部分用防盗门隔开,医护人员出入都带着钥匙,随手关门。喊门进去,在医护办公室找到戴着宽大黑框眼镜的梁主任。他认真端详银汉问:“你觉得怎么不舒服?”银汉说:“浑身不舒服,一会冷一会热。主要是控制不了情绪,一说话就想掉泪,可是怎么都改善不了。”“多久了?”银汉说:“好久了。往往是轻一阵重一阵,没好过。像今天这么严重,是从半月前开始的。我出去干活,干了五天受不了,到现在都过不来。从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没这次这么严重,活不下去。我想在这调理调理。”“可以。”梁主任点头,问扈美芹,“你是他的谁?”“他是我女婿,我是他丈母娘。”美芹这时才轻松了,呵呵笑起来。
“处方签没有了,你上四楼找医生要一本来。”梁主任支走银汉就问美芹,“他在家打人骂人不?”“不打人不骂人,”美芹告状一般说,“他好好的没一点事。真没一点事,当老人的心里啥不明白。他非得说得了精神病,俺也没法。有啥说啥,俺这女婿啥都好,就是小孩子脾气好生气。你看,他非得这个样,也不知道他想干啥。你说说他,看能好点不?”梁主任说:“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抑郁性神经症很严重,住院吧。”美芹瞪圆了眼睛喝道:“啥!”“抑郁症。”“啥!”梁主任不耐烦:“精神病很严重,住院吧!再不治他该自杀了!”美芹登时两泪横流,摸出手绢哽咽说:“呀,我说他咋不对劲,真实话是那啊。呀,来后俺家咋法。”“治治就好了。别别扭他,想干什么都随便。”“我没别扭过他,他都是自己想不开。当老人的都心善,咋能别扭小孩子。”梁主任摇头:“你觉不出来。”
银汉来到四楼,隔着防盗门跟小护士说了,就在门外等着。一个中年护士要出去,见女病人过来看热闹,就俏笑着“命令”说:“靠后。”女病人被逗乐了,立正敬礼,然后回里面去了。中年护士见身边没有人,才拿钥匙开门出去,复又关好。一个斯文女孩过来对银
十二 离家 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