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泳利园,晓风说:“我还说淘宝去,结果都是垃圾。”银汉说:“一跟你妈商量找搬家公司,她就拖延打岔。不知道她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晓风说:“我跟她说过,她想连家具都不要了,更不想花钱找搬家公司搬家。”银汉说:“程序错误。别马腿的情况太多,一贯到事上乱套,得替她做主不迁就错误,该搬的还得搬。”烂七八糟全打扫出来,装了六、七包。晓风说:“扔了吧。”银汉说:“你妈过了目再扔,这里毕竟是她俩的家,扈三娘不能来,彩娟是被委托人,我不能替她做主;你又当不了她的被委托人,只能等她来了再扔。”
找出六、七双银汉的手套。银汉说:“冯老师就是个贼,扈三娘是窝主。”晓风说:“你的照片和邮票什么的,拿走吧。”银汉说:“不能背着冯老师拿东西。”晓风说:“你真是秋毫无犯。”“惹这嫌疑干什么。我的日记本和工作笔记得拿走,给我扣下没道理。”银汉打量这个家,“脏兮兮、烂唧唧,这就是扈美芹的形象。”晓风说:“我妈和我姥娘都有排斥好东西、留着孬东西的癖好。”
午后晓风还没起,银汉下楼问彩娟:“今天下午你没事,咱们一起去泳利园打扫卫生去。不知道什么能扔什么不能扔,挺耽误事。”彩娟反倒躺下了:“没睡着。”银汉说:“穿衣服走,今天凉快好干活。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彩娟不动:“你们去吧,我头疼。”晓风起床,说:“快收拾完了,一起去吧。”彩娟还是说:“你们去吧。”晓风跟着银汉到了泳利园,过了一会彩娟来了,还笑嘻嘻的。
橱子里放着的东西清理出来,有不少彩娟的衣服。很多都是新的,彩娟就不要了。银汉说:“不要的我带走,可以改做成别的用品。”美芹的东西依然由彩娟做主,不要的马上扔出去。美芹很多过时的新衣服,穿都没穿过就淘汰了。
彩娟见银汉和晓风整理出几摞书打捆,就说:“现在书降价了,这两捆也买不了二十块钱。”银汉说:“这是捐的,往图书馆一送就得。”彩娟勃然说:“能卖干嘛要捐!”银汉说:“珍稀书籍有价值,这都是成套的,卖废品打成纸浆岂不浪费。”彩娟冷丁问晓风:“你姑姑给你买的手表呢?”晓风愣住,银汉说:“在老太太那一堆细软里找找。”
晚上银汉带着晓风回家,问:“你妈忽然问手表,奇怪。”晓风说:“我也奇怪,我姑姑给我买的手表哪去了?”银汉说:“既然是你妈问,应该是扈三娘告诉的。”晓风说:“不一定是我姥娘的事,我问问再说。好放家什么都放着,居然不知道放哪去了。我对我妈印象很不好,这些天你看她成什么样了。”
次日晓风就问,美芹说:“我开始就没大见过那个手表,不是你放着就是你妈放着,在她的抽屉里。”过一会儿晓风拿来两个领带夹说:“我姥娘说这些是你的东西。”银汉说:“过时十来年的东西。不知道金镏子是我的?”
中午彩娟下班回来,一见银汉就问:“今天上泳利园去了吗?”“你不得闲,我们去干什么,赚让你不放心。”“有什么不放心,对你不放心对谁放心。”彩娟说话向来最好听。银汉说:“你问那个手表,我倒要问你呢,你放哪去了?”“在我抽屉里呢。”“那你问什么?”“我就说问问你拿了吗,要是没拿就拿去。”晓风气得闷住了。银汉说:“你愿意戴你就戴吧,晓风保证能送给你。”彩娟说:“我戴它干什么,一、二百块钱又不值什么,我才不要呢。”“那你放着干什么,给晓风,那是他的东西。四、五百多块钱他姑姑给买的。”彩娟直着脖子说:“上学呢,戴那无义扒扯的东西干什么?”银汉说:“屡次人赃俱获,永远不知道怎么回事。”
彩娟今天又没滋味,中午吃饭的时候,彩娟上楼连连说笑话逗银汉,先是说不能炒股:“进去是鳄鱼,出来成壁虎了。”既而又说晓风成绩好的笑话:“你考北大,我烤面筋。”终于晓风和银汉都笑了,彩娟放下心来,说:“房产说有房客要去看房子。”银汉说:“把你的手表拿走,人家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彩娟懒洋洋,好久才磨蹭完出来,要坐银汉的三轮车。银汉说:“你那辆三轮车骑着吧。”彩娟说:“骑它干什么,你骑三轮车带着我就行了呗。”银汉说:“省得多带回一点东西,省得不把麻烦留给将来。把不适合工人搬动的东西尽量自己拿走,要不那些东西难道自动会飞来。”彩娟坚决地说:“下一趟再说。”
到了泳利园,彩娟倒是拿出手表递给银汉,不再霸占着晓风的东西了。今天把中用的东西打好箱子粘贴好,不中用的一趟趟往下扔。整理到彩娟卧室,彩娟还是那么不着急的样子说:“让搬家公司搬就行了呗,不用咱出力。”银汉说:“你不收拾好,搬家公司怎么知道哪些需要搬,那些需要扔。”彩娟只好帮忙打包装,找出一堆失效笔芯说:“扔了吧,都不要了。”银汉说:“你要扔的东西我挑选一下。”收拾一些淘汰的毛笔和水彩画颜料。彩娟嚷起来:“要它干什么,家里多着呢。”银汉说:“你放着,我要用你就百般阻挠。你不要的我拿走,你不能过问。”被彩娟废弃的东西里面中用的真不少:在书架下塞着当垃圾囤积着的有镇尺、订书机、曲别针、砚台、铅笔盒、素描笔等物都,这时都当垃圾要扔,银汉一一收回。彩娟还放着银汉的一个钱包,还有俏月给的也都当垃圾攒着不用的餐具,此时也都还给了银汉,不然没地方放。
回到蠡湖新家,银汉拿出手表给晓风:“给,带学校去吧。”晓风说:“我真想摔了,省得生气。”银汉说:“别呀,又不是表惹的。”晓风这才戴上。彩娟上楼来说:“缝纫机别要了,自打买来就不好用。”银汉说:“我怀疑一直都没坏过,是不会用。”彩娟说:“不要了。”银汉说:“放在二楼上,想用就能用。”
下午搬家公司的来了,一晌就搬完。彩娟跟银汉商量:“老太太那床薄被子,咱们给扔了,老太太光可惜。你那床黄蘑菇被罩的夏凉被给她吧,那个被子小,她盖着正合适。”银汉说:“行,明天给你带来。”彩娟往外走,美芹大嗓门吆喝:“你干啥去?这时候还出去干啥?黑价半夜的又没太阳,还戴啥帽子!”晓风说:“你别管她。”
晚上银汉与晓风回家,晓风帮着提着从泳利园淘回来的“宝”,说:“她们存那么多东西。松鼠喜欢囤积,弄了松子挖个坑埋起来,结果长出松树。我该走了,回学校补作业去。”银汉说:“放心回去吧,在家里没法写作业。”
美芹坐在屋里一直等到彩娟散了宴席回家,马上说:“这回住院,看我拿来的东西,都让汉退给你哥哥和宝冠了。想让你拿点上汉家妈那里去落好,也让汉得点东西,这下没任啥了,那住院还有啥意思。”彩娟锁好门要睡,美芹赶紧问:“那个薄被,是汉让扔的不?”“那个被子几十年了!银汉说给你他那个黄蘑菇的软被子,现在夜里盖正好。”美芹“噫”一声,笃笃定定说:“他的,他会给你!”“你不信?”彩娟笑了。美芹牙硬:“总不能!”
一早彩娟听见门口停车落锁的声音,套上上衣就来开门。银汉左手拎着装着洗好晒干的床单被罩及衣服的大包袱,右手抱着被子进来,见彩娟光着两条腿,就说:“快进去,外面有人。”“管它呢。”彩娟喜滋滋地说着,接过银汉手里的黄蘑菇薄被就进了卧室,对美芹说:“看,拿来了不。想要什么,给你女婿要。”银汉洗手,美芹快活地走过来对彩娟说:“我盖孬的就行,好的留给你们。”扈美芹声音原本大,又故意大声说,震得人耳膜轰轰响。
彩娟微笑,拉着秧轻松应着说:“别说那么多话了。你老躺着干什么?你骑三轮车出去跑去吧,跑到哪里是哪里。”美芹说:“我不出去,跑丢了回不来了。”“跑不丢,怎么跑出去就怎么跑回来。”“我不去,跑不回来了给你们找麻烦。”彩娟说:“银汉说那对拐杖给你,架着拐什么事都不耽误;跟牵引样,对腰有好处。”美芹说:“不要。”“拄拐好。”美芹说:“不拄!”
银汉接着收拾楼上,见宝冠家一对大沙发很高档的,但是垫子上一层土。见一条过时的“美丽的壮锦”般靓丽的化纤床单,马上开始做沙发罩。先检查缝纫机。缝纫机太脏,要擦一下,抽屉却卸不下来。缝纫机上还有扈美芹套着的微型棉小垫子,脏得已经看不见底色,马上拆下。好半天才把卡住的抽屉理顺,把缝纫机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机头斗里面厚厚一层灰尘下面有一大片都长醭了。“四楼上为什么还长醭?”银汉又明白了,“长醭就是她的风格。”打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梭子的位置是个空窟窿。问彩娟,彩娟理所当然地说:“咱搬的时候,里面就什么都没有。”“缝纫机里没梭子怎么缝纫?给你帮忙的时候你要提供帮助,别使反劲。”彩娟下楼问,美芹说:“我没见。”彩娟问:“缝纫机里面原本就没有梭子吗?”美芹只好说:“那个圆疙瘩是不?”
彩
二十四 腾飞的时代 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