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休目光高深,眸中已无半分宿醉姿态,霍无疆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何时醒的,还是压根就没醉?
不对吧,安息香再不济也不可能这么快失效,难道就因为对方是个法力高深的神君?
他百毒不侵吗他!
眼下二人姿势诡异,霍无疆被压在床板上,下半身不得动弹,两手还被拧成个十分憋屈的交叉造型,跟上了刑具待宰的羔羊似的,实在叫人大丢脸面。他动动脚掌,想把人先踹一边去,可白玉休也不知哪来的这股力气,硬是把他钳得没法儿使出一点反抗,不禁恼了,扬着面门喊道:“喂,你压肉饼啊!容我喘口气行不行。”
岂料白玉休充耳不闻,迎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方才,说了许多话。”
霍无疆一双黑眼珠滴溜溜转,心虚地顾左右而言他:“什么说了许多话,我每天都有很多话要说的,吃喝玩乐衣行主食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你不知道我一向话很多么?”
论起耍无赖没人赢得过他,白玉休深谙此理,根本不打算与他辩驳,轻声笑了一下,不过也可能是霍无疆听错了,这人轻易怎么会笑呢,从来都是张万古不化的冰块脸嘛。
白玉休扣着霍无疆双腕的手松了一下,并没放开,而是带着往下移了点,刚好能碰到霍无疆的脑袋。他拇指微动,在发顶位置很轻很轻地揉了揉,又改成抚,动作和柔不躁,像在逗弄一只听话的宠物。
霍无疆被他揉得连打了三个冷颤,越看越觉得白玉休这模样忒不正常,忍不住道:“山岚君?山岚君?你先把我松开,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行不行?大不了下次我不灌你酒了嘛!”
切,人家才不是在乎这一顿酒好么。
白玉休抚摸的手暂时停住,霍无疆翻起眼皮想往上看,什么也看不着,只觉得两条手臂从手腕到手肘都酸胀不已,实在忍不了了,又猜不懂白玉休到底想干嘛,只好求饶道:“山岚君我真错了,今日不该对你莽撞,还擅闯你灵元……我发誓,真的什么都没乱碰乱搞干坏事,不信你回头自己去查啊!求你了,让我松快一下吧……”
白玉休摇了下头,这回霍无疆看清楚了,以为这是要拒绝,还想继续问责自己,顿时急了,刚要开口,白玉休却先发话道:“你说的那些话里,最后一句,我记不清。”
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什么来着……
哦哦哦!是——“白初,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我的妈!!!
霍无疆后背一激灵,顿觉事情闹大了,独眼瞎子走单丝,他恐怕是要摔个粉身碎骨了。
可也不对啊,这人既然都说记不清了,那你还问个鬼?
霍无疆给自己壮胆,清了清嗓子,义正严词道:“没说什么。你都记不清了,可见不是什么要紧话。山岚君,真的夜深了,咱们各自回床去做好梦吧,成吗?”
白玉休不依。
他保持着悬空压在霍无疆身上的姿势,要知道这姿势别人做或许还能接受,可他是堂堂山岚境主,一向礼仪端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无规无矩的事?霍无疆越想越想不通,而且方才那一箩筐的话他自己也被触动到了,虽然“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句现下已经不能再承认,可扪心自问,种种蛛丝马迹去循,难道自己说的不对?
突然,白玉休撤下一只手,不偏不倚地捏住了霍无疆的脸颊,虎口位置刚好卡在他下巴尖上。
霍无疆被捏得一懵:“……你干什么?”
白玉休动了下眉尖,似在思索,片晌后道:“有桩事,需问你。”
霍无疆被捏出一脸的真诚,诚心诚意道:“啊,你问你问。”
白玉休道:“你的相貌,是在恶灵窟中所改?”
霍无疆诧异,心道这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还问?无法,总不能跟醉酒的人说理,只好点点头。
白玉休道:“为何只改容貌?”
霍无疆一听,更加确信这人必是醉了,否则说话颠三倒四,早就谈过的话题今天又翻出来再问一遍。想到这里,又突然被点醒,手指头不乖地动了动,反捏住白玉休的一截手掌,在人家掌心里挠痒痒似的抠了抠,坏笑道:“差点上你的当。什么‘只改容貌,只改容貌即是说除开脸蛋,我躯体四肢都是从前的我——山岚君,你早就醒了吧?刚才我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包括说当初你能认出我,靠的就是背上的刺青。因为这副身躯其它地方都没有改变,所以只有容竹才可能有那个刺青,对不对?”
白玉休被反将一军,丝毫不见慌色,神情坦荡地看过去,道:“回答我的问题。”
霍无疆哼哼唧唧扭着身子,跟一条被定住了脑袋只能蠕动细长身躯的长虫一般,不老实道:“我上辈子‘死得那么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你们神族想赶尽杀绝,那我变个样子叫你们认不出,也算自保了不是?”
白玉休接纳了他这牵强理由,又道:“何人为你改的
第 128 章 泖州归兮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