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如脚步踉跄,眼神虚浮。
嫁入郭府后,她会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心中比谁都清楚。
可,即便已成定局,她也还是……不想死!
“你这是要做什么!?”老夫人面色一沉。
然而,老夫人话音尚未落地,便见到慕君如似困兽般嘶鸣一声,呜咽着,猛扑到了慕鑫阳的尸体上,对准那尸体,狠狠一口撕咬了下去!
只听大夫人一声尖叫,“来人!快把她拉开!”
然而,下人们却有些愣怔,一时间,谁也不敢贸然靠前,等回过神来,才有那胆大的,壮着胆子上前去。
被下人强行拉扯开,慕君如嘴里已是鼓鼓囊囊,一双染了血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夫人,哇地一声,便吐出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慕鑫阳的耳朵被咬到支离破碎,恰好吐在大夫人脚边,几乎透明的软骨也透了出来。
这狰狞模样,只看一眼,便令大夫人心痛到几乎晕厥过去!
慕长歌眉峰微微一挑,目光若有所思掠过了慕君如那鲜血淋漓的脸颊。
老夫人更是面色大变,“你这是疯了不成!?”
“老夫人,孙女没疯……”慕君如鬓发都已经散乱了开来,吃吃笑道,“孙女没疯……孙女只是感激,感激二哥他用命为孙女换来了一桩这么好的婚事!”
“二哥的大恩大德,君如没齿难忘!没齿难忘啊……难忘!有这样一桩好亲事,即便是君如今日死在这了,也是值得的!更何况……”
慕君如面上的笑意,越发怪异凄厉,“更何况,就算君如真的死了,今日也有人陪葬!哪怕是上了黄泉路,我也照样不孤单!”
大夫人神情,登时便微妙地沉了下去。
这小蹄子,竟也学会了威胁她!若自己不能保她周全,她便要将她揭个底朝天,好让她来为她陪葬么!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大夫人只觉得那股子好不容易被压下的血腥味儿,又一次窜了上来。
慕长歌眸光微微一转,扫过身后下人,沉声道:“还不快将四小姐搀去歇息?四妹妹素来胆小,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惊吓,都已胡言乱语了起来,还不伺候她去歇息,莫非还要留她在此继续受惊吓么?”
那几名下人闻言,立即便心领神会,上了前,温言安抚着,动作却不曾客气半分,慕君如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那几人软硬兼施,硬是给“请”了出去。
淡漠瞥一眼慕君如那落魄背影,慕长歌那幽深双瞳之中,淡漠扫过一抹清冷,似雪花融入湖面,只一瞬间,便不见了。
她怎会给慕君如留机会,让她借大夫人的势,好推掉这亲事?
他们在算计她的时候,从未有过谁心慈手软半分,那她又何须手下留情!?
老夫人脸色铁青到了极点,当下,也只能顺着慕长歌的话,道:“让郭大人见笑了,终日娇滴滴养在深闺的女儿家,的确是受不得惊吓的。”
慕君如扑到尸体上撕咬耳朵,无疑也令郭尚书狠狠愣怔了一回。然而,此事到了这地步,已经成了笔糊涂账,若再延伸,对谁都没有好处。
因此,郭尚书也做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应和了老夫人的话。
即便她真疯了又如何,能够不影响两家的声誉,又可因了这共同的秘密,自此便多了慕家这样一个势力,那娶的究竟是慕君如还是慕长歌,又有何不同?
郭尚书不见有何不满,那挤在房间里,越发如坐针毡的几位夫人,也都纷纷交换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此事,绝不能宣扬。
唯恐又扯出什么来,那几位夫人抓准机会,连忙一一道别离去。
同她们客客气气道了别,老夫人又暗暗扫一眼柳妈妈,柳妈妈微一颔首,便紧随着几位夫人的脚步,悄悄追了出去,片刻后,方才又回来。
紧随着,郭尚书也带着郭书言离开了。先前还有些拥挤的书房,眨眼间便不剩几人,静谧至极,只隐隐能听见慕宝筝的啜泣。
“阳儿总这样躺在这也不成。”老夫人望一眼慕鑫阳,抓着拐杖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眼圈又红肿一片,“总得收拾干净些才成,柳妈妈,入殓一事,便交给你了。”
柳妈妈垂首,应了声。
“定要做的仔细了些,阳儿这孩子,打小便喜欢精细。”说着,老夫人又是长长叹息一声,将那蓄满了眼眶的泪压下,又冲大夫人道,“兰儿,你且随我来。正月丧事拖不得,尽早将丧事的安置定了,鑫阳也好早些入土为安。”
大夫人垂下视线,恭顺应了,便上前搀着老夫人,缓缓走向了门外。
约莫半个时辰后,慕长歌也已带着碧珠,回到了千翠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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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真以为我不知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