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慕洪宇不无悲悯地看了看父亲,最终还是一狠心,做了个拉下去的手势,那二人即刻便上前,将慕文贤给拖了下去。
慕文贤被关在了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落里,在他被拖走之后,那诡异狰狞的狂笑声便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对外,慕家人只说是二老爷忽然染上了疯病,再多的,便是只字不提。
慕文贤的狂笑声,足足笑了一天一夜,待到次日早上,晨曦微光乍露之时,有负责看守他的人,急匆匆跑来了千翠院。
“大少爷,二小姐,二老爷他、他没了……”
彼时,慕长歌正同慕洪宇坐在一处,慢条斯理吃着粥,闲谈着琐事,闻言,慕洪宇手一抖,勺子在碗口处撞出了一声清脆。
“人是怎么没了的?”慕长歌道。
“回二小姐,二老爷他是撕了被面,拧成了绳……小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救不回来了!”
家丁哭丧着脸,提心吊胆地等着慕长歌再开口。
慕长歌却没有继续开口,只低低看一眼慕洪宇。
慕洪宇眼圈暗暗一红,终是化作了一声无奈叹息,“去告诉二夫人吧。”
家丁应了声,扭过头,便快步跑的没了影。
粥渐渐冷了,凝固了厚厚一层,慕洪宇长久无言,而后忽的开了口,带几分浓重鼻音。
“二妹妹,人活这一世,怎的就有这样多的不如意。”
知他内心凄凉,慕长歌只淡淡一笑,为他沏了杯温热的茶水,便也静默坐了,不再说话。
当慕家正急急忙忙为了慕文贤的丧事而忙活时,厉府中,同样也不得安宁。
厉子言一手撑在栅栏上,脸色惨白,双目赤红,肩膀用力耸动几下,便又是一阵猛吐,直吐到眼底泛起了血红雾气,胃里似尖刀在搅,方才勉强止住。
“三哥,你这是怎的了三哥!?”厉若仪在旁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二哥刚没了,三哥你可不能再出事!父亲这会儿不在,你若再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厉若仪探出小手,想要搀扶住他,那因惊吓而导致冰凉的手指,刚一触碰到厉子言,厉子言便一个激灵,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三哥——”厉若仪啜泣不止,“你这究竟是怎的了三哥!?”
“血……全是血,二哥的血……”
厉子言定定的站了,眼前那一大片血,无论如何都消散不去。
猩红的,散发着铁锈的味道,温热的,又逐渐冰凉下来的血。
那是厉远帆的血。
今日他孤注一掷,想要入宫去求厉淑妃,至少也要保下厉远帆一条命。
谁知道,以往轻而易举便能够进去的皇宫,今日竟谁也不放他进去。
厉子言想尽了办法,也还是没能见到厉淑妃,绝望之余,却偏偏遇到了被关押在囚车里,要运送到法场的厉远帆。
鬼使神差的,厉子言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硬是跌跌撞撞随着去到了刑场。
皇上尚且还算厚待厉远帆,斩首,已算是最为不痛苦的一种死法。
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更不是没有见过血。
可他却从未见过自己兄弟的血,当刽子手的钢刀重重砍下,那喷洒了漫天的血雾,在一瞬间便令他心惊肉跳到了极点。
他明明隔着重重人群,却依然清晰地嗅到了那浓重的血腥气,厉远帆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鲜血汨汨流淌了一地。
直到死,厉远帆的双眼都是睁开的,将所有的怨气与不甘,尽数凝结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中。
自那一刻起,厉子言便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眼前总是时常浮动着那一片猩红的鲜血,厉远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阴魂不散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你说……”厉子言吃力地扯住厉若仪衣袖,“姑母为何不肯见我!?她为何不肯见我!?”
厉若仪眼泪扑簌簌落了满襟,“姑母她也有苦衷才是……这回慕家能绝地翻身,若说同太子没有关系,谁会相信!?”
“宝筝表姐说的半点不错,定是慕长歌狐媚迷惑住了太子!太子同慕家亲近,姑母若在这时力保二哥,只怕自身都会难保……”
“慕长歌……”厉子言僵硬地抬起视线,眼里翻涌着一团让人看不分明的复杂。
而后,他那掌心猛地一攥,在骨节咯咯作响之中,一双透亮眼睛,显得越发狰狞……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上吊自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