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冷汗也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按照律例,无论何人,一律……贬为贱籍。男子充军,女子……充作军妓!”
“当真么?”苏晴柔冷冷望着厉太傅,“太傅对百安律例,可是再清楚不过的,应当不曾记错什么才是。”
冷汗彻底浸透了厉太傅的鬓角,他那声音,都已不似往日沉稳,“老臣不曾记错。”
“好!”苏晴柔冷笑一声,那锐利目光,却是看向了慕长歌,“慕二小姐,依照百安律例应当如何,你可都听清楚了?”
慕长歌恭顺垂首,也将视线低垂了下去,静默不语。
“你们,也都听清楚了才是。”苏晴柔那完好无损的手臂一划,笔直地对准了厉若仪。
“她究竟是不是要将我一并杀害,以便灭口,本公主暂且不提。可她私自损毁了我的公主府却是真,意图谋害你慕长歌也是真!”
“方才,太傅的话,你们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既然慕家二小姐你如此大度,那看来将她斩首一事是不必了。死罪可免,活罪却绝不能饶!”
“今日之事,倘若轻易便饶恕了她,那我这一处公主府,岂不是成了什么人都能来动上一动的地方!?我这长公主的颜面又要何存!?”
此刻,厉若仪的一张脸,已彻底涨成了青紫色,充作军妓!?
军妓,是比勾栏院里的低贱娼妓,活得更为凄惨的一类。在边境苦熬的军士,常年尝不到女人滋味,每每有军妓去到边境,命运便只剩下被折磨而死这一条路!
倘若要将她充作军妓,那她倒还不如……不如死了的痛快!
厉太傅更是深知被充作军妓的苦,当即便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只见他老泪纵横,径直便扑倒在了地上,“求公主开恩!饶了老臣孙女一命吧!”
“老臣只有这一个孙女,对她难免骄纵了些,老臣已经年迈,只想留这一个孙女在身旁作陪,求公主高抬贵手,饶了老臣孙女一命吧!”
厉太傅话音刚落,苏晴柔便很是莫名地看向了他,“怎么,难道是我方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何时要将她斩首?律例为重,本公主方才的决定,已是轻饶了她,又何曾想过要取了她性命?”
厉太傅心头狠狠一颤,回头看一眼,那脸色已惨白至极,两条断腿狼狈瘫在身旁的厉若仪,便一咬牙,把心狠狠一沉,强攥着颤抖的手,开口道。
“律例如此,老臣自不敢忤逆……只是,只是还请公主看在老臣家中,世代为百安鞠躬尽瘁,还望公主,能再给老臣一点时间!”
“发配路途遥远,若仪两条腿都已断了,只怕是撑不到去军营的一日。老臣只想求公主……能让她暂且留在家中养伤,待到伤口恢复,老臣必定亲自将这孽种……押去军营,好生赎罪!”
“祖父——”厉若仪凄惨的叫了出来,那绝望的恐惧,在瞬间便溢满了她的全身上下,通体的温度,仿佛都在这一刻离她而去,只剩下了冰凉一片!
“孽种!还不给我住口!”
也不知道是急还是怒,厉太傅的双眼,都在这此刻化作了血红一片,苍老的骨节,也因攥的太紧,而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又何尝想走到这最后一步,但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今证据确凿,苏晴柔这样处置她,已是再合理不过。他即便是想要找了什么别的理由来借题发挥,也仍旧不能找出!
他也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条路,倘若苏晴柔能够应了,他便将厉若仪接回太傅府,好好养伤。
待她伤好之后,究竟是寻个替身送去军营,还是将她藏起来,对外假装急病暴亡,也都好过眼睁睁看她被充作军妓,折磨而死!
只是……厉太傅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一大颗冷汗砸在了地上。他到底能不能保下厉若仪,最终还是要看,如今的长公主,还会不会给他这个太傅几分薄面!
然而那厉若仪,却偏偏不能明白他的煞费苦心,凄厉哭喊,早已拔天而起——
“我不去!我不该去——祖父救我,祖父救我啊!”
“该去的人,分明是那妖女!是她该死,不是我!祖父救我——我宁可现在就被处死!也决不去!”
厉太傅脸色,一点点苍白了下去,苏晴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厉太傅,“看来,太傅的心意,府上的大小姐,却并不能够明白啊。”
轻叹一声,苏晴柔又别有深意地开了口——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充作军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