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迫急促的蛙鸣声中,白天宇奔向大路,他们的马已经在打斗中被惊跑,白天宇只得徒步行走。
白天宇想摆脱那如战鼓般的蛙鸣,他催动内力往前飞奔,不一会儿,汗如雨下,奔到天快明时,已行进近百里地。红日东升,他便远远望见了临安城城楼。
天色尚早,原本该人迹稀少,但此刻风起云涌,临安城一派紧张嘈杂。白天宇进了城,快速向医馆奔去,一路遇见脸带杀气的江湖人士,白天宇总低头,生怕被人认出,一路逃到医馆,医馆的门反锁着,他上次离开医馆时,师公垂钓老者和赵初一暂时住在这,现在他们应该还在里边。白天宇敲门,没人回应,他喊赵初一的名字,赵初一才回答。
赵初一防范甚严,问了多次确定是白天宇才开门。赵初一开门见到蓬头垢面形似乞儿的白天宇十分吃惊,白天宇来不及解释冲进屋。
赵初一锁好门,跟在白天宇身后问长问短,白天宇始终一言不发,目光慌乱。
白天宇打了几桶水在屋里,锁上房门开始清洗身体,从头到脚,现在他宁愿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最好是以白天宇的灵魂寄居在别人身上,因为杀吕正的,是白天宇的身体,并不是白天宇的灵魂。
几桶冷水浇在身上,他慢慢冷静下来,杀人,是事实,他无论如何逃避不了,但他不愿为无意中杀人而葬送了自己的一切。
赤条条站在屋里,身上的水一点点干掉,尽管连续奔波,又一夜没睡,但他的眼似乎充满力量,包括身上的血也一点点沸腾,肉在一点点燃烧,周围的一切,在他过度被消耗的身体里变得遥远而模糊。
白天宇走向门口,打开门,等待在门口的赵初一听到开门声转身,刚要开口问话,突然惊恐地大叫一声。这尖锐的叫声让白天宇从梦中惊醒,这才低头发现,原来自己浑身赤裸。
他赶紧关门,穿上衣服,这才再开门。
垂钓老者从屋内出来轻斥赵初一,赵初一努着嘴一脸委屈,见到白天宇穿戴整齐走出来,霎时双颊涨红。
白天宇已恢复正常,开口叫道:“师公。”
师公转身见到白天宇,没有发现异样,便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切顺利吗?”
白天宇轻叹一声,点头,又想到什么,支吾着问:“萧冠良,回来了没?”
赵初一躲在垂钓老者身后,向来没心没肺的赵初一似乎也有点怕羞。垂钓老者见赵初一没有抢着回答,答道:“没有,他再没回来过。只怕,凶多吉少了。”
白天宇又道:“有劳师公在此坐镇。”
垂钓老者道:“我们等你回来,是想把医馆交给你,然后跟你辞行。”
白天宇没有感到吃惊,他问:“师公想去哪?”
垂钓老者笑道:“几十年前我便放开世事云游四方,心中唯一牵挂的事情便是我那两个弟子,如今人死万事休,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天地四方,无边无境,走到哪是哪。”
白天宇道:“但是,师公,凌霄宫中的若姑娘和我爹的医记,师公也放手不管了吗?”
垂钓老者道:“这正是我要拜托你的,如果有一天你有办法,把那本医记都烧了吧,我想,这也是你爹希望你做的。”
这次白天宇开始不解了,世人都希望自己广收弟子,将本派技艺发扬光大,药王门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收弟子,还有意让本门技艺失传。他虽然心有不同意见,但也不敢违拗,只能点头答应:“徒孙遵命,徒孙不敢挽留师公,但若有朝一日师公想定居,徒孙愿奉养师公终老。”
垂钓老者满面笑意,点头道:“好孩子,我会记着。”转脸看看一言不发的赵初一,“去买些早饭,吃过饭咱们就出发吧。”说完转身回屋。
赵初一一下失去垂钓老者的庇护显得有些慌张,同时又有些生气。白天宇想起刚才裸身面对赵初一的一幕,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难堪,对他来说,赵初一就是个孩子,不该让一个孩子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赵初一结巴着问:“姐姐呢,她,跟你,一起去,她人呢?”
白天宇道:“她暂时来不了。”说完,转身回屋。
赵初一站在原地,等白天宇回屋取剑似乎要离开,赵初一终于追上去,问:“什么意思,来不了了,我还想跟她告别再走呢。”
白天宇急着赶往萧家庄,没时间跟赵初一说清原委,匆匆交代道:“三清教的人把她抓起来了。”
赵初一追着白天宇责问道:“为什么要抓她,那你干嘛不救她?”
白天宇目不斜视,直朝外冲,道:“我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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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九章 惊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