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瑾释然,乖巧的走到老夫人的身边,一双带着潋滟水光的眸子充满了担忧之色,细细描的眉毛微微蹙着,细软嚅嚅的嗓声轻声道:“祖母可是有话要与瑾儿说?”
沐云瑾主动开口,老夫人却置若罔闻。
只见老夫人面带一丝惆怅的看着正厅之外那四四方方的天,听着蝉虫伏在枝头彼此起伏的鸣叫良久,才幽幽的道了一句似在自言自语,似在问着沐云瑾的话来:“你说,我是不是老了?糊涂了?”
沐云瑾垂眸望着自己规规矩矩交叠在一起的柔荑,望了袖口上那绣着的花状图腾一眼,微笑着软着声音撒娇道:“祖母说的哪儿的话呀,瑾儿觉得您可年轻着,又见识多广,瑾儿要跟您学习的地方还有许多呢!可不许您托老嫌累啊!”
要知道,人老了,过往的经验啊、手艺呀、见识什么的都是难寻的珍宝。
老夫人见沐云瑾不仅没与她生气,还要哄着她说这些个好听的话,还表示要学她的那些过往经验见识,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拉着沐云瑾的手,真诚道:“瑾姐儿不怪祖母吗?”
那日在凝寿堂里,老夫人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与杰哥儿的话,或许老夫人忘了,可沐云瑾并没忘记。
她浅浅笑着摇了摇头,一双带着潋滟水光的眸儿当中噙着丝丝盈盈笑意,她反握着老夫人的手,亲昵道:“瑾儿知道,沐王府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您与祖父辛辛苦苦在马背上打下的‘战王名号,您们绒马一生打下的荣耀,自当是真心要守护的。”
“不仅是您,瑾儿也要守护下去,那是咱们沐王府的体面,是父亲的体面。”
说着,又笑嘻嘻的道:“您对瑾儿这样严厉,可不就是希望瑾儿脚踏实地不要行差踏错吗?您对瑾儿的苦心,瑾儿都知道,孙女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些年来,多得祖母悉心管教与庇护,瑾儿才得予生存,还请祖母继续诚心相待,孙女与杰哥儿万分感激。”
一番话将老夫人给捧到天上去了,让老夫人内心更加的愧疚了起来,也便暗中下了决定……
再次回到凝寿堂的时候,那气氛已然是大不相同的。
严氏看出来了,沐芸雪亦看出来了。
大抵是那龙牙寺的僧人与老夫人说了什么,足以证明沐云瑾的清白与……自己的诬蔑。
沐芸雪有些惶惶不安的看着与沐云瑾有说有笑的老夫人。
老夫人分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却不怒不恼,那视她为无物的举动更让沐芸雪心慌。
同样心有不安的人,不止沐芸雪一个,严氏也摸不透老夫人此时此刻的想法。
她以为,老夫人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火爆性子,如今她瞧着老夫人与沐云瑾说说笑笑的模样,分明就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的。
照着老夫人原来的性子,不该是勃然大怒要命人将她的雪姐儿带下去打板子的才是?
如今的这般,倒让她真的惶恐了。
却不知老夫人就是故意的为之。
既然严氏母女将她当猴耍,她为什么不能反过来耍猴呢?
老夫人一边听着沐云瑾说那龙牙寺山上的风景,一边余光瞥见了严氏母女面上的惶惶不安却不理会,直到严氏按捺不住的轻声唤了一句:“母亲?”
老夫人抬起那精明的厉眸扫了严氏一眼,淡淡的‘嗯了一个字,便不再发话了。
老夫人越是这般,严氏越觉得大事不妙,忙对沐芸雪使了个眼色,那沐芸雪便领会的扶着腰跪在了老夫人跟前,呜咽的哭着。
沐云瑾望着沐芸雪那扶腰的举动,只觉得好笑,不过初期的身孕,在沐芸雪不知情的时候,还不是如往日般该干啥干啥的,如今不过相隔一日,怎的就到了扶腰的地方了?
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个举动来告诉老夫人,她如今是怀了身孕的人,跪不得打不得,且她肚子里的还是东宫太子的种,老夫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这便是赤果果的变相威胁!
沐云瑾看的出来,老夫人这个年纪的人已然是人精,又怎的瞧不出来?
于是,老夫人脸色一黑,不悦的横了沐芸雪一眼,疾言厉色道:“你这是做什么?又跪又哭的,可是谁罚你什么了?”
沐芸雪惊愕,实在摸不透老夫人的意思。
又在严氏眼神的授意下,掩脸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哭哭啼啼着道:“祖母,雪儿错了……”
这时,严氏也跪了下来,神情诚恳道:“母亲,您知道的,怀了身孕的人脾性最是古怪,雪姐儿一时糊涂,冤枉了瑾姐儿,妾身也是在您与瑾姐儿相会龙牙寺僧人的时候,瞧着
第一百一十章 小惩大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