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子弹从夏知白的耳边掠过。
枪声响起，惊起树林中的飞鸟，夏知白耳边却一片寂静，他胸前晕开大片大片的绯红。像一只白鸟向后倒入水中。直到最后一刻，他仍旧望着她。
夏知白跪在沙石上朝着水面伸出了手，可是什么也抓不住，她心里空落落的可是一滴眼泪也无。
身后不断传来枪响，一群警察从身后的密林钻出来。
商子岭蹲下身掏枪反击，夏知白失神得跪在地上一动未动，仿佛那无数掠过发梢的子弹与她无关，脑海里划过有关陆怀瑾的一幕幕，那个在紫藤花架下面读书的沉静少年，闸北被轰炸时他拉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大礼堂里水晶灯下他们跳的第一支舞······
“警察？”商子岭看情况不对，拉起夏知白，“快走。”
她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忽然挣开了他的手，快速往前跑去。
子弹如流星般划过。商子岭来不及抓住她的衣袂，她便跳入了江水中。
“知白——”商子岭喊了一声。
暮春的江水还未回暖，水面跃起水花，波光粼粼。山色一片苍凉。
端午放假，虞书?i和白梦洲趁着难得的机会出去游玩，一路看了倒塌的雷峰塔遗迹和西湖春景，最后去了清河坊。
清河坊是杭州城里最繁华的街道，酒楼茶肆鳞次栉比。古老街巷里流传着白娘子跟保和堂的传说。
“你脸上有东西。”走到羊汤饭店门口，虞书?i煞有介事地对白梦洲说。
“什么”白梦洲匆忙得低头从包里掏出镜子想要查看。
虞书?i趁其不备在她颊上偷了个香，白梦洲反应过来脸登时就红了，作势要打他。
“好啦。”虞书?i抓住她的手，“别闹，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打打闹闹得走进饭店，虞书?i却停住了脚步，望着前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白梦洲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有一群西装革履，政府雇员打扮人，站在中间被簇拥着的，是虞书澈。
虞书澈也看到了他们，他的视线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复杂。或许是不想双方尴尬，他装作没有看见，并未走上前来，很快被同僚拉着上了楼。
清冷月色笼罩的长街上。
陆公馆，公馆内所有佣人都被遣走了冷冷清清的，叶清漪独自坐在客厅，头顶只有一盏微弱的灯。
门被推开，清冷的月光打在地砖上。
一声冷笑传入叶清漪的耳朵里。
“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表姑您可满意？”来人背着光，徒留一个不清脸的剪影。
叶清漪许是心虚，垂着眸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陆怀瑾死了，听说，警察在河边捞了许久，还没捞到他的尸体，”女子一步步朝叶清漪走过来，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水痕。“为什么警察那么晚才来，你应该很清楚。”
“是我拖延了警察过去的时间，那又怎样？”叶清漪歪着脑袋，露出得意的笑，“他就像一根刺，扎了我半辈子，还不够吗？”
夏知白闭上眼睛，强忍着怒意，却仍旧在睁眼的瞬间难以抑制地扫掉了叶清漪手边的茶杯，茶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们上一代的恩怨真的有必要全报复到他身上吗？”
“结婚的时候，陆维桢说过，他对我情有独钟，我们会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甜言蜜语到头来全是假的。”她忽然发出尖利的笑声，“待我后知后觉得发现，他的私生子已经这么高了，比我的怀?还高一些。”
她说着用手比了个高度，脸上微微露出些癫狂的神态。
“可是如果有得选，他也不愿意这样子出生。对不起你的不是他。”
“呵，若早知道此事，我不会嫁给陆维桢。他毁了我半辈子，也毁了我的孩子。”她忽然抓住了夏知白的袖子，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胳膊里，往日的优雅做派仿佛消失殆尽，“我的怀?刚会吃饭就会吃药，明明上天没有善待过他，他却是个爱笑的小孩。可是···凭什么他要受尽折磨却连块牌位都不能有，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却可以健康长大娶妻生子，过圆满的一生？”
“当初在湖州，我就和你说过不想嫁进陆家，你说你会想办法，可是陆老太太却在寺庙里用抽签筒，抓出了我的生辰八字，这也是你的手笔？”
“曾经我和你父亲开过玩笑，说如果让你和怀?结婚，我们就是亲上加亲，所以，你的婚礼上，我总是想到怀?。”叶清漪仿佛是在对她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疯了？”夏知白觉得恶寒，用力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出去。
门“砰”得被合上，最后一丝月光也被隔绝在外面，屋内只剩一片黑暗。叶清漪听见她在外面说：“你会永远活在地狱里。将你拉入地狱的也不是其他人，是你的心。”
第 92 章 我不是好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