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毛病——喜欢看别人不高兴，这样我的心情就会格外舒畅！乾坤至尊，你说我这病得如何才能治好？哈哈哈！”
这魔性的笑声，任谁听了都得气得牙痒痒，恨不能马上就给烜烈的嚣张跋扈一点教训。尽管他乾坤帝自恃功力在五界中不算差，但要对抗烜烈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谁都知道这绝境风水绝佳，但凡手脚正常的人都具备比常人更强的搏杀能力。五界之中有这么一句话：绝境之人会走路吃饭起，便会杀人。由此可见，作为绝境之王的烜烈尽管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先天具备的内力与悟性也足以让他比常人少付出而更厉害。且不说别的，他随手一挥使出个点火术就足以烧了整座山，让人闻风丧胆。对付一个烜烈圣王，他乾坤一人之力不足。在这五界之中，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雪域雪主。但想要不问世事与世无争的雪域灵女来帮忙，更是不可能。且不说无怨无仇之时，更别提现在因为倾城空这小子间接结了仇交了怨。这么一想，他乾坤至尊还真是仇家甚多，看来为了成大事还是少惹事为妙，稍稍发泄不满便可。
“哼！”
这是结束对话的最好方式。
静寂苍穹，白雪皑皑，罗裙飘飘，如花似画。一声哀鸣萦绕山巅徘徊心间，并不惊扰晴雪景川，反添了一丝幽美。未见仙姿，先闻气质。千呼万唤中，冷月终于乘青鸾缓缓而至凤仙台。一袭白衣长裙飘飘然落地，冷眼霜颜淡然自若，人间烟火与其又有何干？
“拜见雪主！”
“拜见雪主！”
“拜见雪主！”
……
她始终未注视人群，转过身目视苍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扬起手，止住那一阵高过一阵刺耳的声音。霎时间，空气仿佛因她身上的静美淡然而凝止了。雪花飘飘然而落，寒风冷冷地拂过，她犹似翩翩然欲乘风而去的画中人。终于，她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划过，最终停留在了那条格外显眼的凡尘径上。鲜艳的花色，扑鼻的芳香，削弱了丝丝寒气，却也不显俗气，反添了几分仙气。
倾城空站在众灵女之间，显得渺小而又格外引人注目。毕竟身份有别，很容易在人群中被区分出来。但尽管这样，冷月并未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台上的她做一番打量。从小，不仅是经过花妖和花神之口，甚至是雪域里的每一个人所言，冷月雪主早已是他心中最神圣的存在。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他与众人一样心生好奇而又带着崇敬之意久久仰望着她。奇怪的是孤冷傲然的她，竟给他一种格外亲近之感，仿佛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呢？”
他苦苦冥思，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无所事事的他盯着她那身瑞雪星月祥云服发起呆来。白衣长发、高雅脱俗、不染纤尘，仿佛天降神女。他想：兴许每个人心目中的神女形象都是如此，所以他才会觉得与眼前的冷月雪主似曾相识。
“雪主，绝境的烜烈圣王、地界的乾坤至尊以及王族的彧鑫大帝一行已到。”
其实，无需禀报，冷月已经知晓。她生性敏感，对来自雪域外的其他气息都能较快感应出来。风阵阵吹来，她的鼻尖早已闻到来自异国的气味，耳朵早已觉察渐近的脚步，更别提那直击耳膜的喊叫声。
“哇！这花真是迷人啊！”
“这芳香真是沁人心脾！”
“花径之处竟不觉一丝寒气！”
这条铺满七色干花的小路，叫做凡尘径。因雪域常年积雪寒冷至极，缺乏灵力者到此处，轻则感染风寒，重则雪盲失明，甚至功力遭受冻结。所以，慧心灵巧的雪域女子，将吸收了日光精华的七色花晒成干花，在雪舞节之际从城门口延至琉璃殿铺出一条凡尘径来供人行走。走在凡尘径上，雪域的冰冷不再，阵阵芳香暖至心房。
老远，烜烈已经嗅到了凤仙台上的那抹仙气，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甚至连眨眼都迟钝了。
雪域是个养女子的好地方，这里的女子无惧年岁容颜不调，似是冰雪冻住了一切。七年过去了，兴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烜烈看来冷月的美已凝固了时间。相传，雪域女子的容貌只与灵力相等，并无关年岁朝夕。女子的灵力越高，容貌越是不凡。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这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雪域在优育着这群与世无争的女子的同时，还隔离了一切外来障碍，让这里成为男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女人只能嫉妒而无能为力的世外奇境。
在烜烈死死盯住凤仙台的那一刻起，乾坤也在人群中锁定了目标。他依靠自己的猜测与推想，再根据倾城空异同的装束，很快就完成了目标的第一步。君子报仇七年未晚，他乾坤的算盘终于走向如意了。
凡尘径的尽头便是琉璃殿，这是雪域雪主的宫殿，也是招待外来宾客的地方。自冷月当上雪主以来，这个琉璃殿第一次打开殿门，生性孤冷的她不喜热闹也不常过来。
众人落座，佳肴呈上，一切就绪。
“这……”
花妖看了看一旁的空座，正要示意冷月。不等她回应，便闻其声。
“多年不见，冷月雪主可安好？”
不出意料，凡间的上善祖上依然是最后落座的那位。能做到不早一步，不晚一步，恰巧赶上的人，也就只有上善了。世人皆知，上善一心修道养性，不与人结怨，不沾惹是非。这位五界中唯一一个声望至高无人不尊的圣人，为人慷慨磊落，处世无可挑剔。
“小女一切安好，也问上善祖上的好！”
冷月起身问好，示意就坐。
冷月环视四周，脸上依然没有异样的情绪。待所有人都静心坐下，她才不急不徐地开口：“各位宾客远道而来，舟车劳累一路辛苦！雪域偏远庄稼珍稀，加之寒舍简陋，略备小食充饥，各位见笑了！”
冷月向来话少，废话更不可多一句。
“冰晶仙鹤杯里盛着的是千年雪水，取自天山脚下的天池。青草仙露糕和百花香雪羹的仙草、百花皆采自花溪谷，灵女们将之调配雨露、雪水制成。云烟缭绕、无色无味的仙风云骨蝶吸取了日月精华，邀各位共享。剩下的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请各位细细品尝。”
在座之人皆拱手道谢：“多谢款待！”
这些食饮看着再简单不过，实则都有养神通经的作用。都说这雪域是养人之地，虽然能饮食的东西甚少，但凡能放入嘴里的就都是宝，外界轻易不能得到。简单的小饮小食，对练功之人防走火入魔、疏通经络、养神通灵都十分有用。但饮食后一天内不可运功，否则必会筋脉尽断终生残废。这一点，在座之人皆已知晓，也是必须恪守之道。
“这百花香雪羹真是不错啊！”彧鑫大帝对符合胃口的菜色不吝啬夸赞。
“百花香雪羹口感丝滑、香味沁鼻，青草仙露糕甘中带甜、回味无穷。”对饮食颇有研究的上善也连连点头。
“我倒觉得这仙风云骨蝶色香味俱全，甚是不错！”别人都开了口，自己不开口似有不符。尽管吃惯了大鱼大肉的瑾錱殿下再不喜这些寡淡的菜色，出于尊重也要说句好话应应景。但这话一出，一旁的侍女就忍不住笑了，彧鑫大帝脸上的笑反而收了回来，惹得一头雾水的瑾錱顿感不安。
冷月听在耳里，并无回应。她抬起头来，视线在窗边停留了一会儿，便又移开了。一旁各怀心事的烜烈和乾坤无心闲聊，自顾自的吃吃想想。
“空儿，你在这做什么？”
“花神姐姐，你小声点儿！”
这小东西趴在窗缝边一动不动的好一会儿了，终于让花神逮了个正着。
“你想吃什么啊？”在大人看来，小孩子的心思，不过就是吃喝玩乐。
“我……我……”
倾城空搔搔后脑勺，两颊竟泛起了一抹夕阳红，支支吾吾的样子甚是可爱。
“给！”
他打开绢布，得到了一个花草饼。
“谢谢花神姐姐！”
这语气不同于往常，让花神也费解了。
“小东西，一个饼不够吗？不是花神姐姐小气，里面的东西都是用来款待宾客的，未经雪主同意是不能随便拿来吃的。下次，下次花神姐姐再做给你吃好吗？”
“嗯！”
大人眼里，小孩子哄一哄就过了。
倾城空拿着花神给他的花草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跑开了。他慢腾腾的一步一回头走开，眼睛依然离不开那细小的窗缝。
第三章 物是人非，理所当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