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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村东头的张参头,张参头的儿子柱子会来我家。两个小孩子之前未曾见过面,说也奇怪,那次好像是心灵相通,不约而同地一起缠着张参头给我们讲危险却又神秘的挖参行当。
      张参头是乐于讲述的,这个他引以为傲的行当!“咳咳,就从最基本的挖参历史和挖参要用的工具讲起吧。在古代,人参原产于山西上党,固有党参之称呼。后因历代统治者滥用不止,在清朝之前山西已难觅党参的踪影。
      清帝顺治入主中原以后,认为长白山是满族人的发祥之地而将其封禁。封禁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山上生有中国品质最好的百草之王,有着可以安神、定魂、补五脏、除邪气、益智延年之功用的野山参。清朝统治者采取这种措施是想将此山的上品野山参专供皇亲国戚享用。
      关东三宝在清朝时享誉海内外,是指中国东北地区的三种土特产,人参、貂皮与鹿茸角,这是官家富人的说法。而在穷人的眼中,人参、貂皮与靰鞡草才是关东三宝。因为东北天气苦寒,天寒地冻时,穷人老百姓把靰鞡草填在鞋子里,能保证脚不被冻坏。
      从清朝顺治帝起,进山叫放山,进山者称为放山者。《吉林外记》卷八中有关于长白山和挖参行当的描写,“岁时祭祝,尊为神灵”,进山挖参要“领票交参”,“每票一张,发给腰牌四个,卡伦验明放行,带领十余人为棚”。
      放山的工具有索拨棍、鹿骨签子、参兜子、镰刀、刀子、快当绳、开山斧和小锯等;饮食用具有锅、碗、盐、油、勺子、背筐和小米等。入山时,参把头在前,随后是腰棍、边棍、端锅的、初把郎等人一字形排开入山。”
      “张叔,何为参把头、腰棍、边棍、端锅的、初把郎?”
      “参把头是整个挖参队伍的头头,由经验丰富、知识渊博之人担任,这样才能带领参队的大家伙挖到大棒槌,棒槌也就是人参。挖参人最看重地是参把头在分配挖参成果时的公正,所以能担当参把头的人,还要加上最主要的一条……”
      柱子哥自豪地说:“当然了,我爹他人品正直!”
      “听父亲多次提起过张叔,不是盖的!”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接着讲啦。有经验的人为“边棍”,他的职责是协助参把头把经验不足的人夹在中间。夹在中间的人叫“腰棍”。边棍要带动腰棍和防止腰棍跳出去而“麻达山”,麻达山就是迷路的意思。做饭的火头军称为“端锅的”。初次进山没有丝毫经验的挖参人称为“初把郎”,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咦!初把郎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岂不是很危险?”
      “因为初把郎没有经验,他们会紧跟队伍!不会犯腰棍跳出去麻达山的错误。这是挖参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自有道理。”
      “嗯呐。”
      “每个挖参人所带用具不尽相同,说法也不一样。一般的讲,初把郎只准带三件:一是索拔棍,旧称索罗棍,是用来扒拉草找人参的。它是一把粗的木棍,比农民用的锄杠略长一些,大约五至七尺,一人来高。索拔棍的选择,一要轻,二要响,轻便于携带,响可以用来敲打树木,以给同伙在林间传达位置信息。索拔棍一般用青柯子制作而成。青柯子又叫青秸子,在长白山里一樽一樽的,长得不粗,却是直直溜溜。青柯子用几天就干了,特别轻快。在“叫棍”时敲起来哇哇响,能听一里多地,用它做索拔棍最好不过。能做索拔棍的树木还有铁梨木、黄菠萝、牡丹树或小红松,其他杂木的也有,如赤榆等。
      初把郎带的第二件工具是一把镰刀,用来清除杂草、灌木和荆棘开路。
      第三件工具是一根绳子,以备回挖参人住处地戗子时,在路上扛、抬做饭取暖的柴火用。
      头棍、腰棍、边棍,带的用具多。其一是参兜子。参兜子是用牛皮或鹿皮或狍子皮做成。参兜子里装有刀子、剪子、小斧、小锯、小耙子等。挖参是个精细活,不能用锹、镐。有人只用一把好刀子,割草根、割树根就够用了。用小斧砍草根树根,还怕振断了参须子。

第三章 放山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