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现在心里对人鬼的分界已经没有那么明确了,但是想想,还是不说了吧。这一去也许回不来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如果回来,也不用说什么。她似乎也想说什么,但是也是欲言又止,只是彼此看看,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转过身,像是下定了决心,向前迈出了一步,闭上眼睛,等待着发生点什么,几秒钟过后,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看看四周,什么变化也没有,这就像你闭上眼睛等待着头上悬着的那把剑,如果剑落下来,可能受伤,可能死去,但是不管哪种结果都是你所希望的,因为你不想这样等待下去,不想不知道它落下的时间,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四周的死寂却在提醒这我,这一切似乎并没有答案,并没有想要的结果。
雪花还是那样漫无目的的随风飘落,落到那里是那里,它也不会在乎,因为它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此时的我就想一片雪花一样,盼望地狱的阴风能将我带进地狱,寻司马靳把所有事情弄个明白,就算弄不明白也无所谓,只要能救出沈教授的女儿,就算就不出来也要知道到底她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是人是鬼,事情总要弄个明白。这样的不知死活,不明不白,实在叫人揪心。有时候这个世界是何等的心狠,就算得到的是死亡的噩耗,那么单纯的只剩下悲伤,而不知死活的牵挂,比世界上任何痛苦都可怕。
不敢在往下想,往前走了几部,站在曾经倒下的地方,今天是怎么了,上一次就在这里,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瞬间就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宇宙,那个囚禁这千亦灵魂的地狱。白起在前面四下张望着,回头看看我,好似很无奈的表情,“也许他已经把地狱的入口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也能搬走吗?”对于白起的猜想不是很理解,因为上一次我进去过吗,可是对于他来说,我算不了什么,他要是不想放我出来,我永远也别想出来。
“当然可以搬走,这就像是你们计算机编程中的算法,想在哪里打开一个门,执行一套程序,想关上执行另外一套程序而已,对他们来说,执行程序连键盘鼠标都不用动,也许就是一段咒语,也许是某个神器一挥就可以。”白起想尽力解释这一切,当然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千亦就在眼前,当然是被相隔在两个宇宙之外,尽管如此,我感觉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
沈教授没有听从劝告,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看看白起,看看我,三个人,三张茫然的脸。死一般的沉默,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这沉默。
“有人来了!”这是可可的声音。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显然地狱的入口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者我们没有打开它的办法。”白起认同我的建议,“是的,就算它在这里,没有打开它的手段也是枉然。我们先走吧!”瞬间白起不见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我们俩慌忙掩上门出来,回头可可也不见了。他们倒是方便,说走就走,也许没走,只是让你看不见而已。我们从原来的路线返回,还算顺利,这些保安已经习惯了安静平和,观察也没有那么敏锐了,也许只是队长突然发神经叫他们来巡逻。车子发动了,我们朝城里的方向行驶,白起的声音在车厢里想起:“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只有等待,看看哪位好心的神仙能给点指引了。”
是啊,白起说的没错,这些事情岂能是人力可以为之的,“南山道士呢,你还有没有见过他,或者你有什么方法能够召唤他,见到他?”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回头看见白起依然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还没看够吗,几千年了。”白起正过脸,微微一笑,“看一眼少一眼啊!”看到我一头雾水,他又说:“我总是有种预感,见到你之后有种预感,我的使命很快就会结束了。”沈教授一路上一言不发,我明白他心理的痛楚,一丝希望可以点燃一个人的信心,但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只是南山道士,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他想让你找到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找到。”白起等于什么都没说。
可可也现了人形坐在那里,“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她问了一个大家都在想的问题,但又没有谁能给出答案。对面一队迎亲的车队开了过来,头车在每一个十字路口扔出窗外的鞭炮劈哩叭啦的响声提醒这车上的二人二鬼,过年了!
“马上过年了,我要回庙里去了,过年会有人祭奠我。”说完,白起消逝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除了具体事情,似乎不愿意和任何人或者鬼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情,也许有时候不需要分享,只需要陪伴就可以了。但是他心里的苦又有几个人明白呢。可可呆坐在哪里,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为什么鬼都这么喜欢看雪花呢?她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过年已经再也没有谁会想起她了。还有沈教授,他这个新年应该怎么过呢,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看着万家灯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他心里的伤痛。
“您打算怎么办?”不能在沉默下去,这沉默让人窒息,我特意用了“您”这个只有在生人见面时才会用的书面语,也许有些地方的人会整天这么说,但是在关中这片土地上,这个字就是个书面语。其实我害怕听到他的回答,但是又放心不下。有计划总是比没有计划要好吧,我是这么想的。半天沈教授一句话不说,看似在全神贯注的开车,但是我敢保证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开车是是下意识的机械动作和反应。
“我不知道,也许我会飞去陪陪她的妈妈,尽管现在她不想看到我,我怎么忍心留下她一个人哀伤……”
半天,沈教授终于开口了,不忍心继续问下去,我也转头看窗外的雪花,白茫茫一片,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到了!”沈教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看眼前已经到了学校附近的出租屋。车子停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怎么道别,早上还存有意思希望到现在变成了绝望,不管这绝望又没有尽头,仍然令人感到窒息。
“沈叔叔,那就再见吧……”尽管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嗓子眼还是被一阵酸楚给挡了回去,也许再说下去眼泪会流出来,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尽管被失望充斥着,这时候,更是需要坚强。下了车,站在路边,默默的站着,看着沈教授的车子排气管一股浓浓的白气喷出来,在空气中慢慢消散,车子缓缓的移动了,走远了,消逝在视野中。
转过头,可可已经打开了门,还好周围没有其它人,不然这在别人眼里自动开启的门似乎有点怪异。进了屋子,跟想像的一样冰冷,木板床上破烂的被褥好像在提醒我该回家看看了。
人活着的最大动力可能是来自于希望,不管这希望有多么的微弱,只要能够窥见一丁点,人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本章完)
第15章 再探地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