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空头衔，直到现在。”
“我的父母都早早过世，我是由老仆人带大的，永明则是在第一次逛花街的时候认识的。这么多年，我就只有永明一个可以亲近的人。他跟我说要跟永琳争那个和亲公主，我就帮他；后来他说，要同他争夺皇位，我当然也要帮他。算是违背了祖训了。”
“我是诺朗蛮族的后裔，我不否认，但我生在伦泰，长在伦泰，即便它算不得我的故土，但我依然是伦泰人。你害怕我吗？”
陆明月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霍子鹰轻笑，这要能睡着，你就真的是绝世奇葩。他伸手去碰触她的脸，只见她睫毛微微颤动，可是并没有躲开。
“不管你害不害怕，你这辈子算是交代在我手里了。”
黑夜静得出奇，百无聊赖的霍子鹰不禁开始回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深入了自己的内心？来废城关的路上，乱红馆带走她之后，还是说在北越，也有可能更早。那些时光一回忆起来，都觉得那么有趣，让他想放大声笑。
天亮之后又是马不停蹄地赶路，两人谁也不看谁，谁也不同谁说一句话。窗户纸一旦捅破，就有一种好像被一览无遗的感觉，任他们谁都没办法立刻适应。好在废城关所在的山谷已经快到了，离开草原，他们各有各的路要走。
“霍王，好像有马蹄声，是不是追兵到了？”
霍子鹰也察觉了，看来瀚海人的确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一路撵到废城关下，傻子也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了，要是被抓住，他也许能苟活下来，但连同陆明月在内的所有人，死状就会很凄惨。
“不要慌，既然都追到这儿了，咱也不用跑了，等着吧。”
虽然商队里的每一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铁汉，和蛮族人厮杀不下百次，不曾有过惧色，但今天相当于是束手就擒，不得不让他们咬紧了牙关。
他们十几个就站在戈壁滩上，感觉着脚下的大地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忽然有人喊起来：“霍王！有人过来了！大队人马还在后面，这个难道是来打头阵的？”
霍子鹰的眼睛比谁都看得清楚，来的人甚至比大队人马还要棘手。“是辉月。”
踏雪的脚程极快，转眼间大家都能看清，的确是辉月没错。而且更让大家难以置信的是，她风尘仆仆，一脸的憔悴，好像被风沙摧残过的花朵，全然不似瀚海明月该有的明艳活泼。
接下来会怎么样，真的没人会知道。
辉月出乎意料地出现，又出乎意料地停在了半途中，站在一个稍稍突出的土坡上，再往前一步，就是通往伦泰的戈壁滩。在她身后，打着马头大旗的瀚海军队也赶到了，远远地停在地势较高的草甸上。
整个局面，仿佛都以辉月为中心，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态势的变化。她从马背上下来，因为连日骑乘，腰背酸痛直不起来。直起了腰，她缓缓转过身，然后双膝跪地。
给扳陆很。本来静默的天地，顿时响起炸雷一般的哭号。辉月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她的意思谁都明白，她要与她的故乡，她的族人，她的父亲诀别了！瀚海将永失他们最美的明月。
跪罢，辉月站起来，转过身子，双眼直直瞪着霍子鹰，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本来就已经凌乱了的翠羽小帽，被她一把扯下来，扔到了地上，然后是松石的手链，脖子里的香珠，所有华丽的饰品都被她一一抛弃，她来到霍子鹰面前，就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
“‘霍奴儿，若不跟你到这废城关下，我不会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你是伦泰人，所以你只能弃我而去。那现在我已不是大酋长的女儿，也不是瀚海明月，我愿意随你去伦泰，你……”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喊道，“‘你要我吗！”
霍子鹰只觉得脑子里有十七八根棍子在乱搅，他知道如果他接纳了辉月，这份责任就必须一担到底，生平第一次他犹豫了，责任什么的他并不惧怕，他惧怕的是自己已然捅破了窗户纸暴露在外面的心。
辉月站在戈壁上，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可能已经等到霍奴儿的回应了。即便她抛弃一切来到他面前，他也不愿意接受！
可是霍奴儿的马就在这个时候动了，撒开四蹄向她奔过来。风沙并没有让她倒下，可这时心中的暖流却让她脚下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霍子鹰最终还是把辉月扶上了马背。陆明月长出一口气，把马鞭收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猎鹰族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