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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就爱品尝。在我的记忆中品尝了太多太多的植物根茎叶花果实。每当我吃累了躺在枝蔓上小憩时,朦朦胧胧的双眼中总浮现一只白色的红眼硕鼠向我微笑。直笑到它的长唇开裂,才戛然而止。”
      “其实,你们都只是记忆中那些动物的梦。当你们在月亮上时,你们在记忆它们,它们在梦你们。”明说。
      “梦,梦是什么?”老鼠问。
      “雪花树是神奇的梦的释放物。当大地上开放绚丽的花朵,花朵飘荡出各异的花香时,雪花树开的花儿没有自己的花香,却有神圣的味道。那就是梦。要了解梦,只有在大地上才能有梦。梦中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为何而生。”
      “我们为何而生?”老鼠问。
      “有知延伸出的未知称为永恒。”明说。“你两是永恒,因此,我岂能知晓你两的未知。”
      “真忧郁呀!”身体爬在枝干上,四肢耷拉下来的黑鼠说。
      “因你记忆中的黑鼠吗?”白鼠问。
      “我是它的梦中物吗?它是我的记忆吗?怎样才能让记忆与梦牵手呀?”黑鼠问。
      “太深奥了,老鼠很单纯的。”白鼠说。
      “我要像一粒种子,种入你的心灵,让你永世不可将我忘记。我要像一棵树木,在你心里成长,让我成为你的梦,我的记忆。”黑鼠唱着。
      “我想品尝那些种子,以及种子长成的森林。”白鼠说。
      “白鼠,我对你的记忆越来越淡漠了。”
      “我理解,你记忆中的那只黑鼠,现在对你的梦越来越强烈了。”
      “终于说了一句我内心形容不出的话。”
      “你不想那只硕鼠吗?”黑鼠问。
      “不想,它太肥硕了,每次笑着笑着就裂开了嘴唇。”
      “不知是记忆滋养着我,还是我滋养着记忆。”
      “有那样的记忆,却始终寻觅不到记忆中的事物,很闹心吧?”白鼠问。“那么,我想吃了你的记忆。这样你就不用寻觅了,也不闹心了。”
      “吃了我的记忆。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我的记忆能被你吃掉吗?”
      “试一试。”
      “怎么试?”
      “吃了你。”
      “吃了我,我就没有记忆了吗。没了记忆我还存在吗?”
      “我就咬一口,先尝尝你的味道,说不定这一口下去,我再也不想吃了。”
      黑鼠打量着自己,自言自语道,“唯一的一口应该从哪里下口呢?”
      森林中回响起沉闷有力的声音。
      “听见了吗?”
      “是我们的心跳。”
      “朋友,你想尝尝黑鼠的味道,就尝吧,也就一口。”黑鼠义无反顾地将胳膊伸到白鼠嘴边。
      白鼠的门牙顿时闪闪发光,万分感激地望着黑鼠,“你可是我的生命呀。”
      “我也有这种神圣的感触。”
      “我怕后果严重了,你不能陪我说话了,不能跟我抬杠了,不能陪我玩耍了,不能与我期待将来了,等待记忆造就的你我分离。”
      “我也是,你就是我的嘴巴,我的感觉,我的快乐。”
      “我也确实想尝尝能够行动的生命的味道。”
      “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皮毛是否能够折损你的门牙。”
      “我不会让它掉下来的。”白鼠说话间嚎啕大哭。
      “是呀,为什么要让它掉下来呢,只要你的门牙咬入我的皮毛里,就尝到了我身体的味道。不用咬下来咀嚼。”
      “我是说不会让我的门牙掉下来,不是你的皮肉。你少了皮肉还会长,老鼠少了门牙真磕碜。”
      “不敢想象的磕碜。我理解。”
      “从哪里下口好长肉?”
      “手腕,我看着也真切。”黑鼠缕一缕手腕的毛。
      一道如金光的金黄物质从黑鼠的手腕破口处射出,这是神灵的血液,金黄的血液。这股如光的鲜血带着黑鼠飞了起来。
      “啊,啊,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空中的黑鼠叫道,它发现自己手腕上的金光指向哪里,自己就飞向哪里。
      瞠目结舌的白鼠咬了自己一口,却毫无反应。
      “别丢下我!”白鼠对黑鼠叫道。
      黑鼠冲入种子层中,对身后的朋友叫道,“我会回来的。”
      厚厚一层悬浮在月晕下的种子受到神灵血液的照射,跃跃晃动。
      黑鼠一直向外飞,它想进入晨曦中。
      月亮皎白的光晕阻挡了它,它冲入月晕中,身体被月晕粘了起来,进退两难。它眼珠一转,用手压住伤口,抓住月晕连连啃噬。它听到世界干脆利落的声响,月亮这个巨大的种子口袋被老鼠咬破了。
      月华裹胁着种子浩浩荡荡冲向大地。从此月光飞出月亮在大地上落脚。因为老鼠咬破了月亮这个种子袋使月华泄露,所以月亮有了盈亏的轮回,充盈与偃息。
      口袋的破口处由月华引发的冲击大地的力量,裹胁着黑鼠涌向大地,黑鼠身不由己,醒悟自己无力返回月亮。
      “这么说,我就要有梦了吗?这么说,我就要找到自己记忆中的老鼠了吗?”黑鼠兴奋地自语着。“白鼠,你就要成为我的梦了,我们梦里相见吧。”
      白鼠已听不见。
      黑鼠与五行中的木共同被播种在尘埃已定的荒中。
      “黑鼠随着月光进入地球了吗?”白鼠问明。
      “大地上有它记忆中的黑鼠。”明说。
      “梦与记忆牵手了,我也要去大地。”
      “这不是我所能够决定的。”
      “什么,就让我一只老鼠留在寂清的月亮上吗?”
      阳光穿透月亮,使月亮上的森林开花。白色树木上的每一个牙印或者伤口均绽放出一朵绚丽的奇异花朵。
      “其实,这里一点也不寂清。”看着脚下绽放的绚烂与阳光的投入,白鼠说。
      只有雪花树依然皎白,不曾开花。森林绽放的绚丽花朵在雪花树的皎白面前永远是那么逊色。
      阳光穿透飘渺,飘渺产生七种色彩。
      “明,你看,曦找你来了。”白鼠望着花海的尽头对明说。
      明要离开了。
      白鼠对离去的明叫喊着:“嫦娥呢?”
      明回过头,“谁?”
      “嫦娥,我的嫦娥呢?”
      “嫦娥是什么?”明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突然要这样问你。”
      “是呀,你有这样的记忆。光质死了,它将自己分解成万千生灵。将自己的第一记忆留给了现在与将来的所有神灵与神性。我们都为生命而活着。在梦里等待记忆中的美好吧。不论你的活动多么孤独,生命总是精彩绽放。”明消失在晨曦中,这样的声音划过月亮,留给了白鼠。

第三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