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布下天罗地网,层层拦截漏网之虫。不过倒还说得过去,比较适合花妖自由散漫的性情,入夜坑人也算是扬长避短了……
长风想了想又道:“荡星你驾了飞棍,再去敌前一探究竟,回来后画下详图,务必地形、敌情更为详实。再请广将军务必想办法,收集一些多余的法兵灵器,交予含羞道友分发下去,总不能让花妖们空手道,手无寸铁的上阵杀敌。对于志愿捐献法兵的弟兄,师傅那里肯定事后会有所表示”。
伯荡星、蓝广衔命自去,行道各奔东西时,伯荡星正欲拱手别过,蓝广突然问了一句:“我部初来乍到,地形不熟、蒙头转向,未知军师大人可否从玄蜂部众中,调拨一些活地图的向导来,如此也好稍占了地利先手”。
伯荡星硬生生挤出一副笑脸来:“上将军有所不知,风霸天妄兴不义之师,包括虫潮由跳蛛风蝎一路来袭,背后均有蜂后推波助澜之力。我与季长老为毒妇算计,有巢不能回、有家不可归,如今皆是丧家之犬,莫说是调拨向导,捡条命已然侥幸!得亏首席大仁大义,不与毒妇一般见识,之前出手救下风蝎,眼下又要搭救玄蜂”。
“百无一用的两条老命,不意竟然入了首席法眼,为报生恩似海,这厢就卖予真武了,从此死心踏地投效花城。日后与上将军同朝为臣,还望不周之处、多多海涵,待老朽复命归来,再为上将军鞍前马后以供驱策!不过花妖草灵亦是本扇地主,想必地形熟得紧,上将军何不去问问花妖之主的含羞”。
蓝广听了转身又欲去求含羞,不过没走几步远,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再度掉头唤过传令兵上前……
伯荡星颇有深意地看着蓝广的背影,心下暗中窃笑:看来你还不算傻,不枉老虫我刚才白费半天口舌,岂不知首席性情阳光、来去直爽,甚不喜用谋使诈,可一旦深谋远略起来,大中至正间藏有山川奇险沟壑万千。明明是四打一的顺风仗,让你以乱打更乱,合于军情形势因利制变,可你居然看不透另一层深意!
铺天盖地的上亿人马,撒出去容易,收回来却难,等打完了仗建制全乱,事后论功行赏,就不会再搞原来论资排辈的那套了!有功的当场超拔,怯阵的让位下场,若是不能让底层士卒心服口服,给你顶高帽也戴不稳。
明明是针对你的压力测试嘛,掂量一下你从不从军事意图、怕不怕政治洗牌,居然还想着来借向导指路,万一你没跑乱套,那我岂不成了给主公添乱吗?况且这会就是能从我手里变出向导来,你还真敢用么,不怕把你导得更乱更散?若是再去找含羞借妖,恐怕用不了多久,你的广字号将旗,就要换成朱果的名下了,可别以为含羞就是好相与的……
长风立于沙盘之前,向含羞说道:“大战当前、须有静气,为何我总是心神不宁?真是奇了怪了。不过四位道友(羞瞳杜朱),最好还是提醒一下花妖部众,务必谨慎从事。毕竟是化整为零,遇大股残敌,万不可意气用事、力敌硬拼,只须缀上尾巴,不要压迫过近,纵打不过,还可以呼叫支援就是了。是以大体还是抱团取暖为宜,百员以上编为一群,行狼群放血战术,咬上一口撒腿就跑,等放干了魔虫大军的血,再下死手,作最后致命一击,千万不要散兵游勇斗狠”……
若是伯荡星在此,肯定会说:棋兵那边要散得不能再散,花妖这头反要聚散有度,不能散得没谱不着边际,真就是偏心眼了。
其实伯荡星有些误会长风了,撒胡椒面也好,一团乱战也罢,长风考量的主要侧重,还是如何服从服务于沙场征战,至于政治掺砂洗牌,有的是大把机会。若是蓝广识相明白,且任其自便,若是确有隐患丛生,不妨借着打乱建制的机会,以能上能下废柴了论资排辈,顺势铲除了杂草。
杜鹃上前说道:“沙场搏杀、浴血征战,其实也是一种道心修行,不经打磨,终究是任人宰执的命运。我们花妖虽众,可刚才墟烟内外一番对峙,与棋兵大军整肃如一、杀气腾腾的气势相比,简直就是一群散漫无度的弱鸡。别看我们那些部众,刚才诈呼得不行,其实是怕得要死,好多都快吓傻了,今后真是要向棋兵好好学学了”。
含羞同是嘻笑道:“谢过长风道友相赠法兵,不然我们真要肉搏上阵了,刚才蛇瞳妹妹还想请战来着,我可是忍了又忍,想想能把漏网之虫兜住,就算是不错的了”。
长风淡然回道:“上阵不差饿兵,等回转花城,我师傅手里还有一些库藏,你们只管放心好了,少不了一把趁手的灵器。不过这打生打死的事,还是要申明军纪、约束条陈,才能如臂指使,一鼓作气荡之,否则鼓之不进、金之不收,令不能行、禁不得止,虽有百万,不堪大用!”
“魔虫大军历代传承不绝,极重血性尚武,兵将能征惯战者众多,兼之沙场经验老练,非比寻常一般,纵在外部大千,亦能算是一帜强军,只是战术教条呆板了些。可他们长老会又是一群无比奸滑的老魔,是以我这心总是静不下来!”
塞亚一看万里弛援而来,竟然没有自己的事,存在感完全零蛋,喵尾巴噼里啪啦摔掼在地上,再蹦上桌来,踩踏伯荡星的地图,小情绪表达不满……
长风摸了摸大喵头,好生安抚道:“我家大猫的任务,就是护送含羞、蛇瞳两位道友,以及慧泽长老,进入蜂巢后麻翻守卫,行李代桃僵,换下蜂后母女二人。这是肉戏所在,完事再来支援接应,勇争斩帅夺旗第一先锋将”。
塞亚这才讨宠,又要没刷牙的喵嘴舔过来,长风赶紧伸手叫停,然后大猫只好搭个爪,再蹭了蹭长风的肩膀……
决心交待完毕,余下的事长风就作了甩手掌柜,至于怎么乱棍群殴、狼群放血,就要看含羞和蓝广的了。
半日功夫,羞瞳用了百鬼夜行图,将花妖前哨撒布就位,杜朱外出寻找跑单的龙牛马,蓝广召集了众将,正在商议作战要务。
长风思及上亿规模的大战,完全指望几个传令兵,就是跑断腿了,军令也递送不过来,指挥调度上传下达多有不便。遂当场以虚空造化手法,融炼精金、塑形落定,再以甲骨传讯符印烙进,先后祭炼出三千余具传讯符器来,然后交由蓝广,迅速分发第一、第四战部试用……
等到伯荡星返回,急报长风军情如火时,魔虫大军已近在咫尺,顶多一日后就将正面遭遇。
新后玄如兰乘兴而出、败兴而归,接收风蝎王城途中,撞上散兵推进的魔虫主力,始料不及的一场遭遇战下来,损失极其惨重,当场被打成吐血,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刻玄如兰带着残兵败将一路逃奔,背后追兵穷追不舍,距蜂巢不到半日脚程了。好在蜂后得知惊变,尚能阵脚不乱,立刻出动大军前去接应,蜂巢内外随即警讯大作,准备集结转移。
视情稍作调整应变后,决心不变的叶长风,再不管不问,与伯荡星齐驾飞棍,自去七重天上晒太阳,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作下必要准备……
西日降下,东风破,第四军团出征,奔赴战场……
十方法师得了大千佛宝,便以菩提供奉大典之名,邀约魔国之主前来观礼,实则想以此震慑魔徒。不过魔主倒也不傻,并未真身亲至,而是由魔染极深的长老带队,派出了小型使团虚与委蛇。十方料算此等老魔,回去后必然噤声,百般遮蔽魔徒视听,当初盘算就此落了空。
十方见魔主不识抬举,便不再示弱,齐集了大德高僧,一通诵唱菩提广树宏法咒,瞬间引动了菩提佛光普照万千,就往魔国那边强行推送而去。这是要扩张佛国领域,强行压缩魔国疆界了,不怕那魔主还能沉得住气。此举意在警示魔徒,佛前点化的菩提灵物,可不是什么空气,早早昄依我佛,才是正道坦途………
魔国长老们顿时傻了眼,使团成员乱作一团,有位执事趁此良机,佯装上前观望,却暗中靠近一位苦行僧,就是一通耳语相告。那苦行僧越听越是心惊,稍后立刻钻入人群,直奔十方而去……
十方正虔诚持咒,不意为人打扰,亦是有些恼火,可听完苦行僧的报告,却是面色微变,暗中不动声色地盘算了一番。
观礼大典开过半日,就简省了诸般章程,提前草草结束。等到魔国使团散归,十方思虑半晌,随手拿出一片残简,即命齐集佛国众生念力,全速破解其中禁制……
主事僧们看到十方表情庄重,当知其间干系重大,便不再多问什么,赶紧召集了众僧破译参悟不停。好在佛徒齐心协力,仅用了半日功夫,残简禁制便已破译完成,十方收了成果,一步踏出佛国而去。
行至墟烟外间,已是深夜时分,大军早已开拔,四周空寂无人,十方飞上半空后举目四望,终见百余里外有一群黑影,飞临过去一看,却是马面果一伙,身后正跟着百万花妖。
龙马牛三妖皆是极擅忽悠的主,跑到雨林深处,逢见花妖草灵就是一通说道。诸如化形帅呆、相携问道、法宝灵兵,将锦绣花城说成天花乱坠,若是在彼岸世界,绝对一等一的传销洗脑大师……
马面果见了十方,装模作样地合了佛礼,便是问道:“大战将启,未知法师这般匆忙,所为何事而来?”
十方急道:“有劳道友持了此简,从速交予长风施主,军情如火、十万火急!”
马面果一脸懵懵:“我一人独去并不要紧,可日前收拢了百万姐妹弟兄,不能就此撂下呀”。
十方气急败坏道:“奈何我受限虚灵之体,身受佛国牵引束缚,不得脱出百里之远,到此已成极限,要不我就亲自跑一趟了。你赶紧扔掉手头一切琐事,只管将此简送达,这是关涉大战成败的最紧要军务,电光火石、间不容发”……
马面果闻言终于正经起来,一脸严肃地向身后花妖道:“你们干脆在此张网设伏,说不定真能兜住漏网的残兵败将,顺便拱卫墟烟佛国。记得不要到处乱跑,千万不要听朱果的话,别看他骑飞棍有多么嚣张,什么小群多路,狼群放血战术。咱们手无寸铁,只能抱成一团、抓小放大,争取逮到小鱼小虾三两只,就有了军功在身,算是给咱们含羞姐争了一口气,日后到花城也没人敢说我等混吃白食。军机在身,不容耽搁,大家在此稍安勿躁,我争取快去快回”……
第63章 东风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