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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打开病房门就闯了祸。
      虽然知道自己蓬头垢面形神猥琐,但是能把郁安承吓到见了鬼似的把手里的碗都打翻,还是我始料未及的。
      事情越来越难收拾,可我没有退路,硬着头皮冲了过去,帮他把打翻在被子上的粥碗拿开,却发现他病号服的前襟上也洒了一大滩,我赶紧按铃求助。
      护士换好了被子要帮郁安承换病号服,他摇摇头推开。
      护士看看我,态度很亲切:“那就让家属来换吧,注意别让病人着凉。”
      她转身出去,不忘把门带上。
      我望望那套干净的病号服,现在不是尴尬的时候,我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探手去取。
      却被郁安承一把按住。
      他抓起那套衣服,好像也有些为难,忽然翻开被子下了床,只是刚站起来又微喘着坐了下去。
      我看着他都觉得累,而且万一着了凉我也担待不起,索性直接上去解他的衣服。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猝不及防地牢牢抓住衣服前襟。
      这都什么年头了,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养在深闺冰肌玉骨的处子,何至于这么不容侵犯的圣洁模样!
      我心里暗笑,但是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站起身走到窗边,指指那套衣服,又主动地背过身去。
      身后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声音停了我才转头。
      这一折腾他似乎是累了,反身回到床上,就当我不存在似的闭上了眼睛。
      我松了口气,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坚持赶我走。
      没多久护士来给他输液,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关系,他一直睡得昏昏沉沉。
      虽已到了三月,但春寒料峭,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到中午我也有点恹恹欲睡,正想打个盹,郁安承却醒了。
      他连续翻了好几个身,似乎不太舒服,后来终于忍耐不住似的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我尽责地问:“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想想不对,又用掌上电脑写了一遍。
      他不予置理,咬咬牙又下了床。
      我赶紧扑过去扶他,他一把推开,费力地向前走去,
      不防输液的架子剧烈摇晃起来,我慌张地把盐水袋拎在手里紧跟在他后面。
      他有所察觉,忽然果断地把针头拔了下来,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已经步伐坚定地走进了洗手间,门在我面前轰然关闭。
      我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但是他出来的时候,我又连忙微笑着殷勤地去扶他。
      他顿了一下,没有拒绝。
      走过阳台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指指,好像示意我去帮他做什么事。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刻屁颠屁颠跑到阳台上。
      那里什么也没有,我正疑惑,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又一次在我面前轰然关闭。
      “咔哒”一声,插销被插上了,而且连窗帘都被“刷”地拉上,里面顿时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
      死皮赖脸却被人嫌弃到了这种程度,我真是欲哭无泪。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直无人问津,期间有一两次,我侧耳听到有人进出的声音,于是拼命地敲门,却都没人回应。
      看来郁安承意思很坚决,就算听得见的人,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充耳不闻。
      我冷,而且饿,好几次都有踹破玻璃直接把床上的人拎起来摔在地上的冲动,但是想想我手头的钱最多只能支撑我妈做个一两次透析买个一两种进口药,又狠狠地忍了下来。
      是阴雨天,夜幕很快就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
      和夜幕一起来临的,还有在天空中滚动的沉闷雷声。
      我不能控制地打了好几个寒战,太阳穴开始咚咚地跳。
      这象征着万物复苏春意萌动的雷声,对我而言,却如同一场梦魇的序曲。
      我捂住耳朵惶惶不安地蜷缩在墙角,自欺欺人地想把那些声音阻挡住。
      可是蓦地一道闪电划破天幕,我“啊“地叫起来,只觉得心上那个被我牢牢封闭的角落,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撕裂了一道大口子。
      闪电与雷鸣如蛰伏中惊醒的兽,在天际疯狂的撒野咆哮。
      而那些可怕的记忆也随之向我呼啸而来。
      也是这样的电闪雷鸣,灯光阴暗的房间,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我被撕裂的衣服……他口中喷射的污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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