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说,他要戴着凉帽一辈子。
甘欣说,那你冬天呢。
以凡说,冬天呢,我就戴那种羊毛帽子。东北老爷们戴的那种,很扛风的,也美观。甘欣立刻就能想到那种帽子了。活脱脱一老汉。在她的单位,戴那种帽子的同事往往都是50后。印象中,赵本山喜欢戴那种帽子,连赵这么显老的男人,也是摘下帽子后会年轻几分。以
凡却说要终生戴帽子,问题是,以凡也不能摘下帽子,他的头发太少了,头型太大,中间还鼓着几个大包,平坦的原野里有几个山谷,摘不摘帽,都是老。
话又说回来,他已经是那么大岁数的男人了。
扛不过的是岁月,这句话是真理。
男人,衰老起来,其实也很快。
更哪堪,脱发与肥胖。
真是,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确实不是个愁字了得的。
母亲的种种预言,就如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一般。
甘欣半夜里不开灯从厕所回到房间时,看到以凡那光亮的脑袋,她竟然吓住了。以凡以前有时连晚上睡觉也是戴着假发的。
以凡只穿了条内裤,明显地又胖了许多,头发只有个外围,肚子隆起,其高度不亚于甘欣怀孕的肚子。
活脱一只剥皮了的青蛙。
她曾几何时,竟然开始恐惧自己的丈夫,
可是,这是她不顾一切选的丈夫,选的来陪她过一辈子的人啦。
夜好长,好慢。
以凡正是鼾声如雷。他边打鼾边流出一大堆哈喇子。
枕头湿了一大片。
明明还是自己的老公啊,他也没变太多啊,这也是几个月前的他啊,好看不到哪儿去,丑不到哪儿去,就是他。可是,为什么,却感觉,他已经不是他了呢。
她在这种煎熬中折磨得睡不着。
她就那么坐着。他醒来了,说,你怎么还不睡,你在梦游呢。她说,也许。他说,那你早说啊,我带你到医院去看,免得把我吓坏了。她有点想笑,明明是他更吓人。她笑不出来,只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第一章 女怕嫁错郎 之发事如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