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八十四章[1/2页]

月落昼锦堂 郭亚平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尹洙过早离开人世,给韩琦留下了沉重的哀伤。这不仅仅只是因为尹、韩二人曾经在西北大漠刀光剑影中同生共死,更因为二人无论从品质和道德风范上,都近乎完美地一致,尤为重要的,是韩琦做为一代杰出政治家,深知尹洙文韬武略、罕所难找,是国家不可多得的济世安邦之材。这一点,五年后韩琦在他所写的《故崇信军节度副使、检校尚书、工部员外郎尹公墓表》中,对尹洙的文韬武略也有如下评价:
      文章自唐代以后开始衰落,历经五代时期,渐渐沦落到浅俗的路子上,形成了极大弊端。天圣初年,惟有公和穆参军伯长(穆修,据说是华山陈抟门人)矫正时尚,力主以古文为主,后来又得到欧阳永叔赞同和大力支持,于是后学者们恍然大悟,文风为之一变,使我宋之文章将逾唐、汉而蹑三代的人,公之功劳为最多……
      对尹洙军事方面的才华,韩琦更是颇为激赏:
      时天下无事,政阙不讲,以兵言者为妄人,公乃著《叙燕》、《息戍》等十数篇,以斥时弊……
      居安而能思危,尤其在扬文弃武的大宋王朝,这是只有杰出英杰才具备的远见卓识,难怪韩琦对尹洙的早逝痛惜不已:“呜乎,以公之才,荦荦然震耀天下之如是,曾不得一纾所蕴于公卿之位,辅政太平之业,而反遭罹谗毁,遂终贬官,此当时守道之士所以仰天叹呼。”
      很难说尹洙之死,没有勾起韩琦因水洛城之争沉积于胸的对范仲淹的一丝不满。某种概念上说,尹洙今天的结局,和范仲淹在水洛城一事上袒护刘沪、董士廉有着微妙的关系。因此,当范仲淹准备兑现对尹洙的诺言,让欧阳修为尹洙撰写墓铭,并为此给韩琦寄来尹洙朋友孙甫写的《师鲁行状》时,韩琦看见文中许多不实和谬误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快,给范仲淹写了《与文正范公论师鲁行状书》:
      某启:看了之翰(孙甫字之翰)撰写的《师鲁行状》,及附来的永叔(欧阳修)写的志文,读之思其人,悲咽不能胜。行状里记载的情况,有一些和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不一样,让人十分疑惑,及至看到尹氏侄子对行状列出的不同意见和做出的分辩,全部都和我的疑问相同,于是心中释然,喜见尹氏后继有人啊,很好,很好。
      记得公(范仲淹)在上次信中说:师鲁病危时公前去探望,并对师鲁说,要请欧阳永叔和与师鲁相知的人作文字,垂于不朽,师鲁举手叩头说:‘这就足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以前我曾听师鲁说过,这辈子没有谁比之翰更了解他了,则于记述之际,宜如何哉?如果不把现在行状里一些错误的地方先改正过来,就这样寄给永叔,他能提出不同意见吗?都按照这个来写,则行状和墓铭两篇文字相互违背,不光让当世的人感到疑惑,而且更会让后世的人疑惑,这难道就是公答应的让死者垂于不朽吗?之翰果然尽相知之诚,不负良友吗?呜呼,师鲁有经天纬地之才,生不得一展胸中才华,谪非其罪而死,又为平生相知者所诬,以恶书之,势必于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实在是好人不幸中又增加了一重不幸!况且前贤行状,必须请求老朋友、老同事来写,这不仅是因为老朋友、老同事熟知死者家事及死者平时事迹,也是想掩疵扬善,以安孝子之心,岂有不仅不加掩饰,反过来却加以诬陷的道理?夫活着的时候出卖朋友以显示自己忠直,死后则恶意相加,以避免自己朋党嫌疑,这种事情就连最庸俗的人都不忍心去做,岂会是之翰的本心之意?恐怕是之翰不知道真实情况耳,然而不知道真实情况就轻易下笔,给今世、后世留下疑惑,使师鲁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作为死者的朋友,实在难辞其咎。听说之翰已受领江南漕运职务,现在必然已经离开安陆,希望公不因千里路遥,马上派人把《行状》送还给他,让他详细参考尹侄的意见,把所有错误的地方全部改正过来,然后寄给永叔,必然能加以发挥,使师鲁生前所作所为真正能够光显传世,垂于千秋万代,这样,公许给死者的诺言才算是真正兑现,给天下忠义之士以鼓励,公的声名德望,也将更加重于世间,幸甚幸甚!
     &n

第八十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