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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安都月夕(三)[2/2页]

玄犬 渡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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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柔弱无骨的美人。
      真的是好多美人。
      这天下男人都该艳羡的样子,顾玄却是不懂消受的主。
      他面色不善的蹙起眉,双眼因为隐忍而微阖着,鬓侧的青筋跳动,双拳在宽大白袖下捏的骨节泛白。
      本就不喜欢别人近身的顾玄,何曾受过这般屈辱,若是任务中,他一刀下去这些女人可能会死。
      不过在生活中顾玄待女子很温柔,其一是因为他的亲娘努力熏陶,其二是因为沈莲歌的小私心。
      除了任务,顾玄是不可能打女人的。
      这些女人顾玄既是不能打,他口齿又不灵光,便只能忍着受下这份该死的烂桃花了。
      萧长风和老鸨谈的开开心心,根本顾不上顾玄。
      磨蹭了顾玄半天的招客们,本想擦出点火花,却发现顾玄半点反应没有。
      青衣招客微微一笑,立刻会意般一把驱开在顾玄怀里扭来扭去的女人,然后自个倒了过去,软软在顾玄耳边呼了口气,张口衔住顾玄耳垂,含糊道:“小公子可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没事,姐姐还会另一种叫你舒服的办法……”
      那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顺着顾玄流畅挺拔的腰线一路下滑,直到他的臀部,然后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
      顾玄猛的一把推开女子,逃也似的向一旁闪去,大口喘着气,飞霞已经从他的脸上蔓延到他的脖颈,顺带耳尖都被烧得通红。
      招客们细细碎碎几句后,便富有深意的挑起眸看了一眼顾玄,嘻嘻娇笑着走开了。
      现在若是叫顾玄开口说话,定是语无伦次。
      他面比人间四月天的桃红,胸膛中心脏正剧烈跳动着,如同战时擂响的战鼓,愈来愈快,仿佛擂在灵魂深处,惊起心海的波澜壮阔。
      实则江湖传道的般若教左护法,脸皮薄,人又生得俊,叫人忍不住逗上一逗。
      当然,若是能吃上豆腐那就更好了。
      ……
      正当顾玄准备去萧长风身旁时,软玉阁中走出一个月色立领锦袍的男子,丰神俊朗,眉宇温润,给人印象应该是“君子如玉”,可他嘴里吐出的话语着实不能叫人再把他拿来同玉比。
      只见他碎碎叨叨嘀咕:“这软玉阁也不过如此,一个两个媚俗货,我真是瞎了眼!上牡丹花丛寻白梨,我究竟是为哪般……”
      由于此人抱怨得太过投入,一头撞上了顾玄。
      “啊!这位公子,是在下失礼了,方才走了神撞到您,给您陪个不是。”男子皱着眉抚了抚额头,立即抱拳垂眸同顾玄赔不是。
      顾玄也跟着蹙起眉,不过口中说了句“无妨”,便朝萧长风那边走去。
      殊不知一不小心撞了他的男子抬头瞥见他模样的一瞬间,错愕与惊喜漫上眼眸,本欲抬手拦住他,却又堪堪停在半空中,落寞的伸了回去。
      “方才那人分明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是……”
      男子颓然往离路缓缓前行,终是离开了。
      老鸨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见萧长风持着红结,便含笑领着他到长月所在之处。
      这时候萧长风终于想起顾玄。不过,萧长风在秦楼楚馆中还是莫要想起他比较好。
      只见萧长风很阔绰的大手一挥,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双眼放光的老鸨,带着戏谑吩咐道:“劳烦妈妈替我照顾好这个小公子,噢……对了,他还没沾过什么荤腥,妈妈便找几个阁中干净的姑娘替他开开荤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去找他的长月美人了。
      顾玄险些被激得呕出一口血,怒意和哀怨瞬间爬满他整个心脏,萧长风恨一分的他可以恨十分,爱的呢?宠的呢?
      他更恨。
      一旁老鸨收了钱喜不自胜,挤眉弄眼朝一旁的侍女安排道:“带这位爷去天字号的房,叫风花雪月四景来伺候着!”
      顾玄冷着脸被推进了房中,房间宽敞,地面皆是柔软的绒毯,在偏室陈着张够五六个人齐睡的榻,空气中有股隐隐的甜香,但是极淡,想必是燃了某种独特的香。
      稍后便有四个姿态各异的美人涌入房中,她们身上都刺有象征自己名字的刺青。
      肩头刺了几只流云的想必是子风——“风花雪月”中的风,情态轻盈,眉眼清秀;而媚眼如丝,左手小臂纹有艳红牡丹,身姿诱人的是子花;梳着高高马尾,眉目凝霜,颈侧至右肩纹了落雪红梅的是子雪;眉眼温柔似水,小腿纹了彩云逐月的是子月。
      妖异感就这般在房中弥漫开来。
      四只魑魅魍魉在顾玄身边舞动,先是解了他的发带,一头乌丝垂满他的白衣;而后又手脚轻柔的剥去他的外袍,时不时传出几声媚笑。
      顾玄盘腿坐于地,静闭双目,任由那几只灵动如蛇的手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他心底绝望,又怀着最后一点期待,如同处于大海中央的人在祈祷自己怀抱的那块浮木一般,海岸线遥不可及,却希冀于根本不可能的事物。
      这一刻顾玄仿佛苦行僧,妖邪缠身,撕扯剥落他的僧袍;他垂眸凝神,盘坐于地,没有在背诵经文,他只是想想宝殿之上,那尊不哭也不笑的神明。
      ……
      萧长风向素来同女人油嘴滑舌,推门见到长月那一刻,便含笑开口:“听闻安都软玉阁藏着个佳人,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立于檀木窗旁的藕色衣衫女子微侧眉目,唇角捎带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在清晖下,果真如梦似幻,犹如嫦娥仙。她莲步轻移至桌旁,替萧长风斟了一杯茶,温润柔美的嗓音极其讨人喜欢:“公子今日同妾定是要说许多话,妾先替公子斟好茶罢。”
      萧长风未言,算是默许了,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下,长月斟好茶后便对坐与他面前。
      “果真是蕙质兰心的女子,那……姑娘也应该知道,在下是来做什么的吧。”萧长风浅笑着将长月斟好的茶推回她面前,忽的冷下声道:“你知道那件事,对吧。”
      长月依旧笑的温柔,将茶轻呷一口,漫不经心道:“妾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可惜这壶茉莉花茶了。”
      萧长风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面上依旧平淡,语气间却透出三分锋芒。
      “我以为长月姑娘是识时务的人,否则我也不会留你到现在了。”
      “妾从不矜节,不过是风中漂萍,风往哪边,妾便随着去哪边。”她温和的眼眸闪了闪:“不过既然是般若教教主亲自登门,妾但说无妨。”
      一室静谧,唯有耳语窸窸窣窣。
      ……
      待到萧长风起身欲走时,长月忽的唤住他。
      她从菱花镜旁的妆奁拿出一个碧玉小圆盒,递到萧长风手中,试着说:“妾听闻……您身边那位俊美公子,是您的……妾想您对这方面定是不了解的,看那位公子面色不太好,想必是不太吃得消。”
      她语重心长的交代道:“记得对公子手下留情些,妾看公子还未及冠,切不可过度纵……”
      “知道了,本座就先告辞了。”萧长风立即开口堵住长月还未说完的话,将盒子纳入怀中,快步离开了。
      他眉角抽搐,不知这些女人究竟是哪里看出来顾玄和他如何如何了的,如果现在再去辩解,估计就更有说道了。
      不过……
      他露出一模意味深长的笑,好在这群女人有眼见力,知道谁为尊谁为卑。
      “诶呀我的宝贝祖宗大爷!您算可回来了!”老鸨见了萧长风,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路飞奔,急如星火。
      他挑起眉,不耐烦道:“怎的了?”
      老鸨掏出丝帕擦着面上跑出的汗,喘着粗气说:“您……您快去看看小公子!情况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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