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都没细问这爷俩在哈尔滨干什么，赚了多少钱了，积攒了多少家业了。
想写封信问问在哈尔滨的同乡，给爷俩来一个秘密的外调政审。邮封信过去再等回信，少说也得十天半拉月的，没准错过机会了。22ff
反正看外表穿戴和走的时候比，的确不一样了，大面上还过得去；说话也有点外路口音了，人前人后的且唬一阵子呢。
其实，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老子穿的还算是笔挺的礼服呢制服，还是管房东男人借来的，代价是从老家给人家捎回二斤光腚的花生米，当然不能再收钱了，那年月花生米叫花生果，娇贵着呢。
看到媒婆蜂拥而至的局面，佟家老少不再忐忑不安了。
当爹的原本板着脸弯着腰，自愧寒酸的背过身去，等再转过身时，腰板一下子捋直了，仰脸朝天，端起了貌似城里人的架子。
千挑万选，犹如在村子里给儿子选妃子一般，或者说在村子里进行选美大赛初赛，够条件的尽管来，多多益善。
这倒是给了邻村白净丰满小脚大腚槌的张家姑娘平等竞争的机会。长得富态，具备生儿子的前挺后撅，才是娶儿媳妇的唯一的标准。
张姑娘力克群芳，最终成了唯一人选，同村参加海选的姑娘都成了她的陪衬，被她一个外怹人抢了头筹。
佟家深知自己家虽然奔着致富上路了，但尚属于未脱贫的穷苦人家。穷人家能娶上一个媳妇就不错了，没有备份老二小三的非分企图。
第二名以后的佳丽们只能眼巴巴落选了，有的在后台哭得死去活来，一脸的浓妆都流河涝啦。
她们恨自己不能嫁给佟家儿子，一步登天成为哈尔滨的洋太太，恨爹娘给自己铸就的三围中的上下二围，比人家张姑娘的长小了一大圈，中间不该大的那一围，倒是比人家张姑娘肥硕了几圈。
那时候，还没有整容填充美体之说，要不的话，就偷着去什么高丽国了……佳丽们有一点仇视并嫉妒张姑娘。
不能嫁给家里爷俩闯关东，有致富潜质的佟家儿子佟兆基，成了村里好几个黄花闺女的终身遗憾。
马上要从老家给儿子领回来一个漂漂亮亮实实在在的黄花大姑娘。比娶个哈尔滨当地姑娘—没准歪瓜裂枣，能省多少钱就就没法比了；比在哈尔滨远郊区什么呼兰阿城的，娶个农村媳妇都省了半头大牲口钱了。
不管怎么说，爷俩总归是闯关东的老客，张姑娘娘家收到了和村里邻里相比还算不菲的彩礼钱。
佟张两家从此轧亲家成了姻亲。
从未出过村的张家姑娘，踮着儿时裹过的三寸半小脚，小步紧捯，跟在爷俩屁股后面，上火车下船舱再上火车换大票车。
满头雾水，懵懵懂懂地随着这爷俩来到哈尔滨，一头扎进道外松花江边胡子大院一间小趴趴房里。
一大早下的火车，上午在院子里放了一挂小鞭，傍晚在南岗下坎滨江火车站广场边上一家小酒馆里，请房东邻里和拉小套的工友们喝了一顿小酒，就算是明媒正娶了。
那年月人正派，不管是什么条件下，还都讲究明媒正娶的。
一铺不大的火炕，用布帘分成里外。布帘遮盖着的洞房外，当爹的不停地抽烟，犯愁怎样才能还上娶儿媳妇落下的饥荒；布帘里面当然是洞房了，佟兆基着实折腾了一会儿。
随着张姑娘忍无可忍的一声惨叫，仿佛宣告她再也不是黄花姑娘了。她终于成了佟兆基身下毫无反抗能力，也有心被开垦征服——除了怕布帘外边老公公听见动静外，而没有任何反抗理由的小媳妇。
原来，传统的新婚夫妻之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它，两个人就心贴心的化为一体了。
一夜之间，她的身份发生了实质性的转变。尽管她对哈尔滨新佟家的印象比老家老房子老佟家好不了哪儿去，让她多少有点失望。但是，身在哈尔滨大城市里是不容置疑的，基础虽差，但基点较高。
她还真没让佟家失望，不到一年的光景就生了个大胖小子，乳名大腚，她又蜕变变成了大腚他娘。
接下来，生儿育女的日子倒也是平平常常的。
解放后，佟兆基爷俩照样也没有个正式工作，大腚下面，大红二腚小红一年生一个，末了又生了个小三腚，孩子多了，日子越过越紧巴。
后来，政府号召城里居民移民去开发建设北大荒。
街道电线杆上大喇叭整天价喊：国家要在北大荒开办国营农场，是苏联老大哥援建的现代化农场，去的人都转成国营职工，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猪肉炖粉条管够造！
头一回听说，种地的庄稼人也能成为国家正式职工。
看人家邻居工厂里的职工可了不得了，爷俩在哈尔滨拉小套干零活都混这些年了，梦寐以求的，也没能成为国家职工，哪怕是属于街道小厂
第一章（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