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于谁,这种痛让她快要发疯,却也十分无奈。
“你还有事吗?”龙惊语问道。
“昨夜我不是有意的。”鹏宇道。
“嗯,能够理解。”
“真的吗?”
“很真,可我不能接受。”
鹏宇脸色一白,叹息一声,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心中千言万语,放佛被这毫无重量的空气压得无法开口。
龙惊语再次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不一会儿就沉睡过去。
于青轻声道:“太师,他睡着了。”
“我知道。”鹏宇小声道。
“他的情况不乐观。”
“还能坚持多久?”
“少则三五天吧,最多撑不过十天。”
“这该如何是好?”鹏宇泪眼朦胧道。
于青叹息道:“还有八千里路,就算昼夜不停,腾龙驹需要五天,何况车马颠簸”
她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但鹏宇明白,腾龙驹五天也走不出万里寂寞,宝马虽是日行千里驹,却不能持续飞奔,就如于青所说五天走完八千里。
到那时二百来匹宝马就算废了,人行能走多远,兵鲲鹏虽然各个身手不弱,每人八百里已是极限,可走出寂寞大道,就能遇到名医么?
如果折回定军山,也就三天路程,可济川一城亡灵等着她去救赎,一城人之死背后隐藏这什么,第一个救助站空无一人又说明了什么,其他四个救助站是不是也是如此?这些都是该考虑的问题。
龙惊语的性命固然重要,甚至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却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放弃正事,只能舍小欲顾大义。
泪流两行,流的是不甘、无可奈何,心痛、无助。
鹏宇爬在床边,咬牙紧闭,双手死死攥着床单,看着眼前的龙惊语,很想大声哭叫,心中有一把快刀、却能使人闭嘴,只能无言承受这种痛苦。
“你带他返回定军山。”鹏宇浑身颤抖道。
“恕难从命。”于青道。
鹏宇无声痛哭许久,起身一把抓住于青领子,沉声道:“为何?”
“末将职责所在。”于青平静道。
“不是听命于我?”鹏宇问道。
“是。”
“那为何不去?”
“末将是你护卫。”
“我不需要你保护。”
“末将所保并非个人,而是鲲鹏军团。”
鹏宇放下她的领子,流泪道:“保不了一人,何谈天下。”
于青泪眼朦胧道:“你的痛楚,末将明白,这天下并非一人。”
鹏宇摸着额头,浑身无力、步履阑珊走出房间。
于青伸手虚按在龙惊语胸口,内力传入,一丝内力、一滴泪珠,打湿他的衣衫,滋润心扉。
寂寞大道另一头救助站内。
惊浪放开手中茶杯,开口道:“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一个表情严肃的青年道,穿一身青袍。
“他们到了吗?”惊浪问道。
“到了。”青年道。
“他们十一人,能守得住吗?”
“门口就那么大,十一人刚好。”
“几人还没吃饭?”
“还有五人。”
惊浪起身,拿起将军,向门外走去,开口道:“跟我走”
青年从怀中掏出青皮面具,戴在脸上,拿起长枪,走出去。
惊浪二人来到门口,十一个青皮面具人手持长枪,一字并排、枪头对外。
官道另一旁蓝袍面具人,静坐马背。
“去二人吃饭,顺便照料一下马匹。”惊浪道。
两人离开门口,惊浪二人补上。
太阳正浓,五月天气就如多情而火辣的姑娘,它的注视让人汗流浃背。
青龙会领头者,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出来。”
“吃饱喝足总要活动的。”惊浪道。
领头者道:“那你为何不敢活动?”
“人与疯狗无法愉快活动。”惊浪道。
领头者大笑道:“我也想与大红鹰愉快愉快,可惜腾龙驹面前我们只有吃吐的份。”
“看来这土还没有吃饱。”惊浪道。
领头者道:“就算鲲鹏专属坐骑,千里之路只能扔下普通马匹半日。”
“半日还不够?”惊浪问道。
“对于很多人来说够了,但对于我远远不够。”
“那你就如疯狗般追赶?”
“不追赶,怎知腾龙宝驹的妙处。”
“你可知晓?”
“果真绝世良驹。”
“既已知晓,为何还是这般?”
领头者下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官道中间,开口道:“一对一根本不是大红鹰对手,只能用人数堆,人数优势的时候只能追,你说我为何不能这样?”
“好像咱们之间没有多大过节。”惊浪道。
领头者道:“以前没有,现在还真有。”
“哦?那些过节?”惊浪问道。
“其一,我的五百部众死于你等之手,这是血债。”
“真是可笑,四天四夜紧追不放,为何我不能杀?”
领头者摇头道:“先听我说完。”
“好。”惊浪道。
领头者道:“其二,你们喜欢多管闲事,属于没事找事干的人,那我还不如给你们找些事干。”
“哼”惊浪冷哼一声。
“其三,我想要腾龙驹。”
惊浪道:“说完了没有?”
“完了。”领头者道。
惊浪冷笑道:“真是好借口,挥刀害命者,人人诛之,只需你们追杀我,就不许我等还手,这是那般道理,腾龙驹虽好却不是人人能够拥有的。”
领头者道:“要说挥刀害命,大红鹰也好不到哪儿去,天下乌鸦你别说我黑。”
惊浪道:“我有自己的原因。”
“我也有原因。”
“我是劫富济贫,为还民众一个公道。”
“我呸,好大的口气,还为民众一个公道,老子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因抢劫而杀人,因得到好处而杀人,你我都是屠夫,何需借口,岂不显得可笑。”
“哈哈哈”青龙会部众大笑起来。
惊浪表情愤怒道:“我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鱼肉百姓,扰乱治安,欺善怕恶者,为非作歹者。”
“我所杀之人,也是该死之人,我才不论那么多,也不挑剔,看谁不顺眼就杀,想杀就杀,杀死的人都是该死之人。”领头者道。
惊浪道:“似你等这般行事,天下何言太平,还有公道?”
“别给我讲大道理,天下哪有太平,哪有公道?妻妾成群者数不胜数,一辈子连只母猪寻不到的人满大街都是,有人绫罗绸缎堆得快要发臭,而有人就算遮羞布也需要乞讨,有人大鱼大肉都拿来喂狗,却有人为了一口粮食卖儿卖女,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你瞎了?你是聋子?”领头者激动道。
惊浪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一会道:“天下何其大,只能顾大局,你说的这些都是少数人群。”
“好一个天下何其大,既然你说都是少数人群,为何你要劫富济贫,为何大言不惭谈太平,还公道?”领头者问道。
惊浪道:“就因为少数人群,所以需要我去为他们出头。”
“放屁,简直臭不可闻,圣尊都做不到还天下太平,给民众公道,就你?一个只懂杀人的屠夫?”领头者问道。
惊浪道:“难道如你这般,天下就会太平,就有公道?”
“四海共尊鹏举都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我去做?既然天下不可能存在公道二字,我何需自寻烦恼,太平也好、公道也罢,我只需过好这一生就好。”领头者道。
惊浪道:“你这样的一生,是建立在多少人血汗之上?”
领头者大笑一阵,开口道:“好像说的我不杀不去抢,天下人就不会流血汗,那些王公贵族哪个不是民脂民膏喂养大的?”
惊浪道:“纵你有千般借口,但你这种做法有违天理。”
“天理,它在哪里?你找出来,让我理论理论,如果世间还有天理,就不会存在我这种人,没有人愿意杀人,既然杀了人,就跟我一般做屠夫就行,何需诸多托词,你不配、我也不配。”领头者道。
惊浪道:“你与我道不同,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我虽然杀人,但为了更多的人,而你只为自己,我行而大义,你却是私欲。”
领头者笑道:“好一个大义凌然,我承认自己没你那么伟大,我连自己都需要救济,哪里顾得上别人。”
惊浪向前一步,冷冷道:“废话少说。”
领头者道:“就凭你们十三人?十二个带伤的人?”
惊浪道:“人多人少没关系,就算我等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站起来。”
领头者笑道:“不得不说,大红鹰是个可敬的组织,惊浪是个让人佩服的人,想杀你们太容易了。”
惊浪大笑道:“容易,需要紧追四天四夜,恐怕没你说的那么容易。”
领头者道:“就算八天八夜,那也是容易,因为最后赢家只能是我等。”
惊浪道:“可笑,谁输谁赢,为时尚早。”
“一点都不早,我只需等下去就好,我还有两千人马,而你等并无援救,你觉得早吗?”领头者笑道。
惊浪道:“你等除了人数绝对之外,还有优势?”
“这已经是绝对优势,难道你认为自己还有优势?”领头者道。
“可敢一赌?”惊浪问道。
领头者道:“为何不敢,可你还有赌注?”
“有。”
“赌注为何?”
“十三条命,十三杆枪,十三匹马。”
“这些不出一日都是我的,不过看在腾龙驹的份上,我跟你赌。”
“我手中将军可比那十三匹马珍贵多了。”
“那是在好枪之人眼中,而我只想要云雷。”
“云雷的确是绝世良驹,但将军之名更胜,我不懂你为何只喜它?”
“我使用大刀,将军在我手中毫无用处,除了换几个钱,但云雷可以帮我完成梦想。”
“你可知云雷虽好,却不能永存于世,将军可万世流传。”
“我生命也就短短几十年,就算万世流传之宝,对我有何用?”
惊浪笑道:“让我有些好奇,云雷对你有何用?”
领头者道:“可以追上太师宇。”
“这就是你的梦想?未免有些天真,鲲鹏军团你都不够资格,何况当今太师。”
“腾龙专属鲲鹏,有了腾龙驹,与太师宇的距离也就小了一些。”
“就算你有腾龙驹,也不可能。”
“有梦想就要去追求,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试试怎能甘心,我很好奇你等为何拥有腾龙驹?”
“无可奉告。”
“说说怎么赌?”
“单打独斗。”
领头者没有答话,静静看着惊浪,看了一下天色,笑道:“你有病吧?大热天的要我跟你单打独斗?”
“那你说如何?”惊浪皱眉道。
领头者看了一眼手下,伸出五指。
惊浪道:“五人?”
领头者摇头。
“五十?”
领头者还是摇头。
“五百?”
领头者点头道:“十三人对五百人,你们若赢自行离去。”
惊浪道:“未免有些欺负人。”
领头者道:“欺负你又能奈我何?优势在我手,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没让你们对一千算是给云雷一个面子,放心我会说话算数的,五百人如果你们死了,没什么好说的,那时一切都将与你们无关,如果你们有一人活着我就放过你等全部,三千人马都追了你们四天四夜,还被你们杀了百人有余,如果你们再杀五百人,也就没有追赶的必要,你不妨考虑一下。”
上华城以北,一个小镇上,上水仟鱼等人坐在一间茶馆,大部队安置在镇外休息。
葛狂道:“这么说就在这小镇?”
青龙道:“嗯。”
上水仟鱼道:“等会去镇令府。”
落无尘道:“犹如大海捞针,不知二哥那边有没有消息。”
葛狂道:“别指望那个莽夫,等他消息,没有十日也有半个月,还不如蹲在路上看看美女的。”
上水仟鱼起身道:“走。”
七人走出茶馆,直奔镇令府而去。
大约半柱香时间,众人来到镇令府门口。
“什么人?”士兵喝问道。
上水仟鱼从腰间掏出自己玉佩,丢给士兵。
士兵拿在手看了一会儿,将玉佩还给他,开口道:“的确是上等好玉,不过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葛狂快要被笑疯了,浑身舞动起来,怪叫道:“人家不认识,耍什么帅,把人丢到茅厕了。”
“镇令府前不得大声喧哗。”士兵喝道。
葛狂瞪了一眼守门士兵,摸了摸眉头,冷哼道:“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看你一身铠甲不错,肯定是个有钱人家公子,不过这里的确不是你等该来的地方。”士兵道。
葛狂又瞪了这人一眼,实在是被这人的无知打败了,原来千面龙这么拉风、耀眼的铠甲在这里居然没人认识,不过想想上水仟鱼,他心中也就平衡了。
上水仟鱼笑道:“我们找镇令有事,麻烦通报一声。”
“大人今天招待贵客,各位请回吧。”士兵道。
葛狂道:“去通告你家大人,就算比金子还贵的客人来了。”
“我说小猴子,一边玩去,今天幸好我二人当值,不然就凭你等这般取闹,定会被棍棒轰走。”
“你”葛狂正要发火。
“不得放肆。”就被上水仟鱼喝止。
上水仟鱼道:“劳烦通报一声。”
“我说你们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别以为我等脾气好,就可任意欺负。”
“砰、砰”
冰语上前就是两拳,打在二人肚子上,打得二人蹲倒在地,表情十分痛苦。
“快去给我通报,跟你们说话那是客气,再废话直接斩首。”冰语冷冷道。
上水仟鱼喝斥道:“给我停手。”
“你、你们想要造反?”士兵痛苦道。
“啪、啪”
冰语两巴掌扇在二人脸上,沉声道:“太师有令,如有不配合者,杀。没要了他们的命已经收下留情了。”
上水仟鱼道:“那是我等还未说明,怪不得他们。”
葛狂道:“雨神龙令都拿出来了,还未说明,老大啊,做人不能太老大。”
上水仟鱼皱了皱眉,迈步走进府门,其他人跟上。
两个守门士兵,嘴角流着血迹,一人惊讶道:“你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了吗?”
“刚才那人是雨神龙,我们居然敢拦那尊大神。”另一人苦笑道。
一行七人,走过院子来到客厅,客厅门紧闭着,里面传来美妙的乐器声,两个侍女站在门外。
“什么人?”一侍女开口道。
葛狂上前,一脚踹开客厅门,直接走了进去。
“大胆,你等到底是什么人?”侍女沉声道。
冰语瞪了这侍女一眼,沉声道:“不该你过问的不要问,否则只有死。”
凌厉的气势吓得二女脸色一白,低下头不敢吭声。
“叮叮、当当、砰砰砰、啪啪啪”
里面传出各种响声,一群衣着露骨的舞女惊慌跑了出来,看见冰语等人堵在门口,只好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
“砰”
一个灰影飞来,落在地上,原来一个年轻公子,又“砰、砰”两人,飞来两人,两个中年人。
“什么狗屁贵客,镇令府客厅一人搂一女子,老儿你这客人真是贵不可言,你们四个穿好衣物,跟我来。”传来葛狂声音。
葛狂一脸严肃,鼻子一皱一皱的,手中提着一个老头,正是此镇镇令大人。
“给我跪下。”葛狂将他仍在地上,朝屁股就是一脚。
上水仟鱼问道:“怎么回事?”
“里面有些骚气,呛到我鼻子了。”葛狂道。
这时从里面走出四个脸色潮红的貌美女子,浑身带着一股女性分泌液的味道,这种气味大热天的,的确不好闻,各个大气都不敢跪倒在地。
映红、冰语二人向后退去,一脸的不自然,几个男人皱了皱眉头,也是退了出来。
上水仟鱼来到屋檐下,开口道:“镇令给我出来。”
“砰”
“给我出去。”葛狂踹了一脚老头,喝道。
老头跪在地上,颤抖道:“不知各位找在下何事?”
“狼国公子在你镇被人抢劫,你可知谁人所为?”上水仟鱼问道。
老头道:“不知各位与此事有何干系?”
“知道就老实回答,哪来这么多废话。”葛狂道。
老头道:“是青龙会所为。”
上水仟鱼道:“哦?既然此事你知晓,为何不上报朝廷?”
“在下不敢,青龙会势大,上报朝廷无用。”老头道。
上水仟鱼道:“是吗?你可知狼国公子所在何地?”
“在下并不知道,想必三位贵客知道,他三人都是青龙会的人。”老头道。
第二十三回 鲲鹏擒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