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为“朋友”凤娇涕泪重“回家”月牙下厨
自从王明亮在临河铺杀人案的事情上与李有福发生分歧后,他对李有福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他住在高宅前院的农会办公室的套间里,与住在高宅后院的李有福相距只有数步之遥,但他很少到李有福家去坐。近几天来,局里不断催促要他抓紧时间破案,可截至目前他对杀人案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尽管工作组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取证,但对临河铺的杀人案却没有任何进展,为此,他心中非常焦躁,整日郁郁不乐。
这天吃罢晚饭,王明亮出门散步,想顺便找人聊聊天,听听临河铺的群众对杀人案的看法,兴许会对他破案有所帮助。
太阳徐徐落山,一片片鱼鳞般的晚霞烧红了西半边天。临河铺的黄昏,没有纹丝的风,尚在烧饭的人家,烟囱不断迸出碎碎的火星,轻烟在空中轻轻飘荡。周围除了待宿的鸟儿时而发出几声喳喳的叫声,整个村落显得很静谧,户外很少有人走动。
王明亮在村里转了一圈,没碰到一个适合自己说话的对象,他顺便来到李二婶家。刚进小院,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嘈嘈切切地私语,他仔细一听,说话的人是马春兰。王明亮清楚,马春兰对李二婶的感情很深,她原是说给李二婶当媳妇的,没想到李二婶的命苦,眼看全国就要解放了,可自己的唯一儿子李银锁却在淮海战役中牺牲了。尽管李银锁已经走了半年了,但马春兰对李二婶的感情仍然没有改变。
王明亮站在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叫了声:“二婶在屋吗?”
李二婶伸头一看是王科长,忙说:“噢,是王科长啊,感情是不在我家吃饭,也不来我家坐了。”二婶嘻嘻的笑着,给他搬了个凳子,“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碗野菜汤去。”说着李二婶就要去做饭。
王明亮急忙拦住李二婶说:“别忙乎了二婶,我吃过饭了。”
马春兰接着说:“你可千万别客气,若是没吃饭,饿坏了身体,二婶心里可过不去呀。”
王明亮笑着说:“放心吧,在临河铺哪能饿得着我呢。再说了,案子没破,我要是吃成了一个胖子,回去可怎么向领导交待呀。”
李二婶急着问:“案子是不是有了些线索?”
王明亮摇了摇头说:“啥线索都没有,唉……”他叹了口气,心情显得有些沉重,“组织上对我这么信任,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了我,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我还是一筹莫展。二婶,您说在我们临河铺有谁会干这杀人的勾当呢?”
李二婶虽然是个性情直率的人,但她知道杀人的事可不是随便说的,于是,她摇摇头回答道:“这很难说。想要杀李主席的人,一定是和他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否则,不会干这种杀人的勾当。我也不清楚李有福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至于是谁想杀李有福,他自己应该心中有数。你难道没有问李有福,他对杀人案是怎样看的?”
王明亮苦笑了一下说:“李有福跟王麻子有仇,他怀疑王麻子有杀人动机是可以理解的。但从临河铺的这起杀人案来判断,应该说不像是王麻子干的。就临河铺目前的情形,李有福是农会主席,王麻子躲他都来不及,难道自己还会主动去寻事?”
马春兰说:“正是因为李有福跟他有仇,而且现在李有福又是农会主席,他一定会担心李有福要对付他,于是就想斩草除根,这也难说。”
李二婶接着说:“王麻子这个坏蛋,我一直都怀疑我老头的死与他有关,说不定就是他勾结还乡团干的。”
王明亮在李二婶家里坐了一会,详细地了解了王麻子在解放前的情况,他觉得李二婶她们二人提供的情况很有参考价值,于是,他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了好几页。
郭勇感冒稍有好转,便匆匆忙忙地赶往临河铺。他这次到临河铺有三件事要做,一是妥善安排马立丰的后事,尽可能地解决他家庭面临的困难;二是了解工作组宣传贯彻新的土地政策和土地改革工作进展情况;三是顺便帮助胡老庚和月牙,尽可能地解决他们之间的个人问题。
到了临河铺农会办公室,郭勇听说胡老庚同李有福一大早就出去了,于是,他便到了李有福住的地方,那里曾经也是郭勇的家,他对那里还有着很深的感情。
路过高玉树门前,他停顿了一下,见高玉树正无所事事地靠着门坐在那里晒太阳。高玉树一抬头见是郭勇,他以为郭勇又是为了村里的那件杀人案,心情立刻紧张起来,拘谨地迎了上去。
“您是稀客呀,郭镇长,请屋里坐。”说着,高玉树向屋里喊道:“风骄,来客人了,把我那好茶给郭镇长沏上一壶。”他把“郭镇长”三个字故意拉的长长的,免得高凤骄听不清楚来的是谁,怕怠慢了郭勇。
高凤骄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忽听爷爷说郭勇来了,她急急忙忙的又是梳头,又是换衣服,这边把高玉树急得直挠头。
“这个丫头就是懒散,让她沏壶茶,到现在也没端上来。”高玉树话刚落音,就听凤骄在屋里说:“他才来多一会,就等得不耐烦了,前天我在他办公室等了一上午,连口凉水都还没喝上呢。”
郭勇忽然想起那天通信员告诉他说,有个姑娘找他,他没想到原来找他的人是高凤骄,他忙解释道:“真是对不起,那天散会后,通信员小王对我说起有位姑娘找我,可你没有告诉他你是谁呀,我哪能想到是你呢。”
“是啊,郭大镇长,当官了还能想得起我?”高风骄把茶端上来盯着郭勇说。
“这丫头就是没礼貌,郭镇长,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高玉树说着,狠狠的瞪了风骄一眼。
郭勇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还是童年的好朋友,哪能为一句玩笑话就计较呢。”
高凤骄听到郭勇说她是童年的好朋友,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掉了下来,他真想倒在郭勇怀里大哭一场。这些天来,她感觉委屈,无助,没人理解。政权的更迭,世道的变化,使这个原来被人尊重的高家大小姐,变成了一个没人愿意搭理的臭地主丫头。特别是临河铺最近出了杀人案后,他爷俩整天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惊惶失措,如临大敌,惶惶的不可终日。郭勇到刘塘镇当镇长后,风骄心里觉得踏实了许多,好像有了靠山,因为她一直把郭勇当亲人一样看待。可上次到了镇里,郭勇竟没有接待她,她心中一直觉得难过。刚才听到郭勇说没有忘记她,还依然把她当作朋友而没有象别人一样对她另眼相看时,她内心的情感像爆发的山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慌忙转身进了里屋。
其实,郭勇真正铭记在心里的是童年时的高凤骄,他对眼前的高凤骄感觉很生疏,当高凤骄端着茶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对她和她的过去简直判若两人。高风骄确实变化很大,她不仅个头长高了,体形也比过去更丰满,已经完全是一个女人了。
不一会,高风骄从屋里端了一盘子点心,放在郭勇面前说:“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不过我家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以前了,这点心的质量比过去的差了很多,你尝尝吧。”
郭勇看着盘子里的点心,他的心一下子飞到了过去,回到了尘封已久的童年时代,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想起过去高凤骄常常背着她爷爷给他送东西吃的情景。那时,高风骄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看待,他也把高凤骄当作妹妹一样爱护,那种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的感觉,给他这个举目无亲的孩子,带来了多少幸福和快乐。从那时起,高风骄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深深的情谊。
郭勇内心很矛盾。他非常清楚,不管高玉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毕竟是个大地主,是土改革命的对象。如果同他,更确切地说是同高凤骄的距离保持得太近,势必会对临河铺的土改工作产生影响,尤其是会在群众中造成误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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