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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这是怎样一种情绪。
二两酒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酸苦,意兴阑珊,或许这就是愧疚,对安夏的愧疚,或者是对他自己的愧疚。
因为他不光是一个小人,还是一个自以为自私至极的小人。
伪装自己的情绪,掩饰自己的内心,将二两薄命无限放大,直到他的眼里再无一人,再无一物。那么愧疚,就真的成了一个奢侈而又奇怪的东西。
他本就该怀着满满恶意去揣测这俗世,本就该带着三分警惕的目光去打量他如今的生活。
他没错。
安夏不会争是安夏的事情,他要去怀疑揣测是他的本性。
那么,这一巴掌,或许就真该是对他自己的愧疚。
因为他还不能极致的自私,还不能彻底的无情,还不能如小沙弥送人归西,去见他的佛祖那般心安理得。
这就是差距。
这就是他在炼心一途上还很是欠缺的东西,这东西光靠空想是得不到的,光靠去看他人的故事也是填不满的。除非哪一天,有人真的背弃了他,彻底的将他心中的良善扼杀,他才会真正领悟。
他就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朝圣的路上磕磕碰碰,历经千难万险才能去见佛祖一面。他的佛祖就是他自己,一个六根清净,没有半点情欲,不沾半点因果的二两酒。
或许就如他最初想象的仙人,不食人家烟火,孤高冷傲,高洁清冷。
雷声轰鸣,一道壮如虬龙的闪电撕裂沉沉天幕,将昏暗的大地照亮,又转瞬即逝。耳边响起哗哗雨声,大雨如注,携着滚滚寒意。
二两酒推开房门,努力的保持着面色平静,只是内心的波动却是难以掩盖。安夏回眸,只是轻笑,长发垂散,这个时候的她是个可人的女子,倾国的尤物。虽是有些冷,但却让二两酒的心中泛起点点暖意。
她愿意在他面前展露柔情,她愿意在他面前甘心做一个女子。二两酒心神摇曳,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他不愿去多想所谓的利益,不想去多问不明的缘由,他就喜欢躺在她的身边,如当年一样,小心的垂眸侧目,去看他喜欢看的春光。
或许这才是二两酒,贪慕温情,眷恋柔暖,什么都小心翼翼,暗地里偷笑,知足常乐。
矛盾。
所以二两酒会像个疯狗,偏执得一塌糊涂,拼命更惜命。或者每个人心里都有另一个自己,只是现实的残酷,命运的颠簸,让他们学会压抑,学会克制,学会苦中作乐,学会拿起放下。
世俗。
二两酒就是一个俗人,他不敢更不能撇下世俗的眼光,去做一个他脑子里更喜欢的自己。因为这样,他会死,死得很快,死得很惨。如今,他只是在还击,在反抗,在与他自己的野心争斗,在与这俗世抗衡。
正如往年有些抑郁不得志的嫖客醉酒之时常说的那样,虽然一死百了,但好死终究不如赖活着。二两酒觉着这话很有道理,在他还不想死的时候,他就只能挣扎,只能为了生存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悲哀。
这就是二两酒的悲哀,也是很多小人物的悲哀。拼了命去追求他以为必须的东西,很多人在这条路上慢慢迷失,最后草草收场。还有些人最后得到了,却已物是人非,发现他在这亡命追逐的路上,错过了太多。
所以,请继续发疯。
二两酒只能相信,当他攀上巅峰的时候,不会有人告诉他这是错的,哪怕他自己知道,但不会有人提起,那么他就能很好的遮掩,很好的麻痹,很好的淡忘。
寒夜。
二两酒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心中似乎放松了许多,或许是他又找到了一个借口去安慰自己。安夏一直在看他,看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看他藏满心事的眼眸,看他时常提起却又不似在笑的嘴角,终于打破沉默。
“累么。”
仅仅两字,恰恰两字。
二两酒还是如往常一样似笑非笑的点头。
“累。”
他说的很轻松,半点不沉重,但落在安夏的耳中,却是重如泰山。她在想,这个不高不矮的身躯,这颗不冷不热的人心,是如何去承担如此多的情绪,愤懑,怨恨,狠戾,偏执,柔情,还有好多好多。
她想想就已经很累。
“你到底想要什么。”
安夏在问,二两酒在想。
她看他,他摇了摇头,似乎自己都不知道,犹豫了片刻才微微叹气说道:“我只是不想死。”
当有人如此问他的时候,他似乎真的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唯一还算清晰的就是,他不想死。这就是二两酒的贪心,也是他一直在为之拼搏为之疯狂的理由。
安夏笑笑。
有些牵强,有些苦涩,她看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多了一抹怜悯,如当日他看她的目光一般。二两酒不太习惯这样的眼神,微微扭过头,肩膀有轻轻的耸动,随口问道:“那你又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下到街头乞丐,上到人间帝王,他们都会去想,都会去问。正如这已经临近的寒冬,有的人只会想着是三餐温饱,能苟且偷生。有的人会想着开疆辟土,问鼎中原。
这就是欲念。
没有止境的欲望,就好比二两酒说的是人心之中的魔,或者也是小沙弥口中的佛。
安夏沉默,突然伸手将二两酒拉了一把,看着他的眼睛,带有淡淡笑意,她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直到二两酒难得的脸红,胡乱嘟嚷一句:“不想说就不说。”
二两酒如同害羞的小媳妇,很是扭捏的挣脱开安夏的手,向后退了退,只是他始终逃脱不了安夏的目光。
“我想要一人一剑挑了江湖。”
似乎自从二两酒那日笑她不知天高地厚开始,安夏就一门心思想着把江湖挑落。二两酒心中有些不信,却看安夏的神色始终如常,不似说笑,这才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挑落江湖之后呢。”
安夏突然面色一红,娇嗔的说道:“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二两酒微微一愣,随口说道:“那我就想看着你把江湖挑落。”
安夏面色红透,轻哼一声,背过身去,小声说道:“若是能挑了江湖,我就去找个地方清修。”
“什么样的地方。”
“有江湖的地方。”
二两酒一时语塞,觉着安夏的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江湖都被一剑挑落,还有屁个江湖。这便学着安夏问他那般,问道:“累么。”
安夏仔细想了许久,笑道:“累了。”
轻轻两字,安夏的气息便渐渐平稳,似乎已经入睡。二两酒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谢谢。”
安夏能听见,但是她没有回应。二两酒知道她能听到,也没有再说。二人总是很默契的同是沉默,似乎不想打扰这大雨如注却又静谧安详的夜晚。
青衫一脉的宫殿灯火摇曳,十余名青衫弟子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今日断崖之上的事情。他们没有想过嘴下积德,二两酒自然而然的成了一只疯狗,不要命的疯狗,莫良欢面色沉重,眼带杀机。看着徐诺冰冷的尸体躺在大堂中央,莫良欢狠狠的一拍扶手,一道剑光从他的袖中爆射而出,射在庭院里的一颗古木之上。
顿时,树叶纷飞,散落一地。
“誓杀酒二两。”
阴沉的声音里是莫良欢满满的怒火,他与徐诺并非多么亲密,只是二两酒杀的不单是一名弟子,更是莫良欢在这十余青衫弟子心中的威望。他知道,已经有人开始动摇,特别是在看过安夏的“知冬”后,他们已经开始犹豫,开始去思考莫良欢与安夏之间到底孰强孰弱。
哪怕他们依旧会相信他们的大师兄莫良欢会最终取胜。
但在莫良欢的心里,这也是不该存在的事情。他的师弟不该不能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思考总是让人的念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他始终会是青衫大弟子,但他从未想过仅仅只做青衫大弟子,他要的是青衣客如今屁股下面的位置,甚至更高,甚至更加名副其实。
眼前的十余人,就是他的嫡系,他的手脚,他的耳目,他最根本的后盾。不能有丝毫的动摇,甚至不该有丝毫多余的念头,他们只应该去相信他,只应该盲目的服从,不问因由的支持。他也想做佛,做这些青衫弟子的佛,让他们愚昧,让他们盲目,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奉献一切。
如今,二两酒在动摇他的教徒,安夏在打破他的统治。
不可饶恕。
哪怕二两酒有足够的资格让张三留手,哪怕这些弟子猜测剑域的规矩会因为二两酒而改变。
这些,所有的一切,在莫良欢的眼中都只是外物,只是猜测。
因为他知道,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足够的资格让更高的人去看,去培养。
他已经忍不住要杀掉二两酒,他要争,要让站在最高的人看看,他才是真正的当代第一人,他才是应该万众瞩目的藏剑峰大弟子。
莫良欢身上有股势,不嚣张,
第五十六章 三千剑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