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下,金属与血肉交织的裂口,却意外地没有流下任何血迹。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幼嫩的白花簇拥而出,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金属的伤口。
当有微风吹过,这片盛开在钢铁上的纯白也随之轻轻摇曳,飘散着奶味的花香,闻起来很有食欲。
而站在他对面,另一端的焚风却是踉跄了几步,每一步都带出粘稠的血迹。
那身鲜艳如血的装甲早已破烂不堪,断臂的切口嘶嘶作响,喷涌着灼热的白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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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原本无处不在的失温环境,再也不能缓解副作用带来的高温高热。
此刻因过度使用异能,直到超出装甲散热限度的恶果,也终于开始反噬其身。
可以看见,那破碎的面甲下,深红的皮肤肿胀不堪,纹理严重烧伤。
高度损伤的眼珠沸腾着气泡,再也看不见光明。
除此之外,伴随着肌肉溶解,广泛的组织坏死和器官衰竭,不可逆的脑损伤也已经开始发生。
焚风已经失去了很多记忆,战斗的理由、过去的一切、对手的名字,甚至更多的东西都已变得模糊不清。
只是即便如此,感受着一种战斗的狂热,一种濒死的、扭曲的快感,仍在滚烫的血液中奔流不息。
他还是本能地将手中的断刃艰难抬起,指向记忆中敌人的方向。
被蒸熟的脸颊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嘶哑的声音如同在砂纸上摩擦:
“不赖嘛……那个谁,这样的速度都没能拿下你……优势……被硬生生打成了消耗战……是我技不如人。”
“只是我有个疑问……你到底是怎么反应过来的?”
他空洞的目光努力聚焦,残存的意识捕捉着记忆里最后的疑问:
“理论上……你的全身都已经变成了铁疙瘩……感官应该已经失调了才对……难道这也是所谓剑客的直觉?”
没有任何回答,锋影如铁一般冰冷死寂。
只是和他所表现的沉默不同,此时男人的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群白发幼女正挤作一团,瑟瑟发抖地尖叫道:
【啊啊啊家人们谁懂啊,我的身子才刚长出来没多久,突然间就被断掉了,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可怕了。】
【哎,谁说不是呢,外面不仅忽冷忽热的,还时不时要被切掉什么东西……喂喂,让一让,让一让,拜托谁把根挪一挪,你挤到我了。】
【真的假的?你们那边的位置这么刺激的吗?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
【感到好奇那我们俩就来换一换呗,等等,话说你的位置在哪里?】
【啊?好像是这个宿主的屁股还是大腿?我不晓得,就是这人抖动的速度太剧烈了,把我的根都震麻了……】
【咦惹,好恶心啊,那这地方还是你自个占去吧,千万记得别把根伸过来,我嫌脏。】
【就是就是……】
【不是?你们嫌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花啊!嫌脏是什么鬼?】
听着脑海中叽叽喳喳的吵闹,锋影在满头黑线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到庆幸。
还好,至少在共同的危机面前,她们终于懂得不要掐死动脉跟宿主搞同归于尽了。
不得不说,原以为自己为了发挥妖花的最大效果,贸然向全身都注入花种是一步自寻死路的臭棋。
却没想到这些小白灵馨还是给他带来了意外之喜。
在意识到宿主有危险的时候。
她们不仅会同心协力,搁置争议,为他注射激素,刺激肌肉的同时缓解疲劳。
各个部位的白花更是会感知周围空气的细微变化,热浪的膨胀与收缩,正在逼近的危险气息……
通过频频的抱怨、惨叫乃至恐惧不安的表现。
在无形中为锋影编织出一张极为灵敏的植物感官网络。
让早已失去触觉的他,得以在焚风超越极限、甚至比刀光还要再快的速度中。
无需凭借“剑客的直觉”也依旧能捕捉到一线生机。
当然这些都无需向敌人解释。
此时锋影唯一要做的,便是抬起布满白花的机械臂,将断刀的角度调整分毫,然后——
砰!灼热的蒸汽猛地从关节处的排气孔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随即化作一道撕裂死寂的银色弧光,挥刀向前,断刃直指焚风!
锵!第一声!
焚风残存的战斗本能驱使着他,将断刃猛地挥出,堪堪撞上袭来的刀锋!火星迸溅!
锵!第二声!
锋影手腕一抖,精准地荡开焚风那已无后继之力的格挡,去势不减地划向敌人的喉咙。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也毫不停歇。
没有华丽变招,只是抓握着另一截断裂的剑刃朝着对方的心脏直刺而去!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焚风下意识压榨起身体,试图同步刀锋的速度再一次超越极限——
然而这一刻,崩溃的器官和溶解的肌肉,却是再也无法支撑起他任何的意图。
只见其身体剧烈一晃,双腿一软,并在这失衡的刹那——
锋影的双手已经带着冰冷的寒光,一刀切断了他的咽喉,另一刀捅入了腹腔。
咔!灼热的血沫从焚风破裂的喉管中嘶嘶喷出。
嗤!装甲的裂缝爆开一团血雾,沸腾的血液裹着熟透的脏器碎块从中不停流淌。
随着焚风的断剑脱手插入焦土,锋影旋身转动双刃,错身而过。
踉跄半步的男人,脸上那扭曲的笑容已经陷入了凝固。
“什么嘛……”声带挤出带着血沫的气泡,空洞的眼眸闪过一丝荒谬的笑意,“原来死亡……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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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
猩红的魔鬼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轰然砸向地面,溅起一片血腥和泥泞。
眼看着焚风破碎的面甲下。
那双焦黑的眼眶仍凝望着虚空某处,仿佛还在追逐那挥袭而来的刀光。
周身蒸腾的白汽混着血肉焦糊的腥臭不停弥漫,就算一座刚刚熄灭的熔炉余烬尚温。
站在不远处保护伤员,又在最后旁观了整场战斗的岳山,这时候也缓步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所以锋影同学这是赢了?他应该不是在装死吧?用不用再补一枪?”
“对了,话说你明明可以在最后使用异能一刀了结他,为什么不稳妥一点呢?”
一边说话男人还递过来一瓶水,顺便开始给对方检查伤口:
“反正对方也达到极限了不是吗?还是说这是你的侠客情怀?”
锋影瞥了对方一眼,依旧没有回答。
只是默默地在原地坐下,将刀刃插在泥地里,手捂着额头。
说出来怕对方不信,现在属于他的战斗依旧还没有结束。
只因为随着外界威胁的失去,脑海中那些白发幼女们又吵闹一团,开始为了地盘大打出手了!
都说不要掐我的血管了小鬼们!
————
砰!
一处到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地下洞窟中。
被砍断的左臂坠入泥泞,被切断的右腿还黏着菌丝。
随着幻影的刀锋一刀贯穿腹腔并挑出脊柱。
几乎被削成人彘的男人只能带着残破不堪的躯体,翻滚在地面的菌毯上。
脑浆和血液沿着太阳穴上的孔洞涓涓淌出,染红了他仅剩的一只眼睛。
腹腔暴露的脊骨已经断成数截,暴露在外的脏器正不停渗着黑血。
随着脖颈下方被切开大半,深可见骨。
诅咒的黑纹如活物般在伤口的边缘不停侵蚀,让每一次本能的愈合都化为徒劳的剧痛。
瞬的头颅无力地歪垂在一侧,嘴边的狂笑已经变成了漏风般的“嗬嗬”声响。
他好像对一切的痛苦,乃至即将到来的结局无动于衷。
一只独眼只是艰难又固执地转动着,似乎在搜寻那个无形的存在。
“可惜啦……”他终于挤出细碎的音节,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还有好多有趣的……景点……不能带你去玩……”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会去天堂……或者……”他顿了顿,“在地狱里……为你……踩点……”
这番自言自语像是戳中了某个荒诞的笑点。
让他带着一点得意的喘息,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
随着周围的黑暗中,那些被血腥和动静吸引而来的恶魔异虫,正影影绰绰地向他靠近。
无数粘稠的涎水从狰狞的口器中滴落,灼穿了地上的菌丝。
“哈哈,我的下一站是……恶魔的肚子吗?”
他那浑浊的瞳孔似乎亮了一下,充满了纯粹的好奇:“正好,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呢……”
“就让我替你先看看……里面有什么……”
“所以,下次吧……下次再见了……我的朋友。”
随着最后的呓语微不可闻地落下。
不过片刻,无数蜂拥而至的黑影便将男人的身体彻底覆盖。
锯齿状的利爪毫不留情地嵌入了他的血肉,撕扯、啃噬的声音在洞窟内频频地响起。
肌肉被撕下,骨骼被咬碎,内脏被争抢,脑髓被吸食……
直到最后,那残破的躯体在恶魔的簇拥下迅速消失。
连一丝碎肉,一点骨渣,甚至一滴凝固的黑血,都没能在这贪婪的盛宴中留存下来。
至于被他心心念念的幻影小姐?
抱歉,在确认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连尸体都拼不起来以后。
黑发少女便在妹妹败犬的哀嚎中得意地双手叉腰,摇头晃脑。
就好像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指令,之后便连对方的样貌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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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属于各自的胜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