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后,便一直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参加葬礼,去或不去,好像都不太合适。
“你说呢?钟绰?”
他把自己的烦恼,告诉躺在沙发上的梁钟绰,这人已经在他家颓废的待了一个星期。
仲景缇想不明白,在世界各地都有豪宅的梁钟绰,为什么要挤在他的小破屋里?
“嗯?你说什么?”梁钟绰果然还是一脸呆滞,完全没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我说,你想这样多久?”仲景缇插着腰质问,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不能眼看着他沉沦。
“不知道……我第一次,不想去面对世界……”
“工作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有总经理和董事会,我这个总裁在不在有也没关系。”
“还是需要拍板的人……”说到一半,仲景缇也懒得废话,浪费口舌,该说的早就说了十几遍,对方听不进去又能怎么办?
梁钟绰盯着墙上一幅水墨画,仿佛恨不得用灼热的视线出一个洞,然后钻进去,把什么都抛之脑后。
既不敢面对孟潇,又不想面对安然;崇尚纯洁简单,却落入浑浊稀烂……
“可是,安然小姐不是只有半年可活吗?每过一天,你能够见到她的日子就少一天,难道要把这半年浪费在避而不见上?”
“还有孟潇……”仲景缇说着,停顿了一下,“你和她纠缠这么多,现在她父亲去世,再怎么说也应该去慰问一下。”
“我的出现,真的会让事情变得更好吗?”
“与其发生更糟糕的事情,不如默默承受一般糟糕的现在,对吗?”
“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只是觉得,在你身边的人很可怜罢了。”说完,仲景缇便出门了,也不知要去哪里。
留下梁钟绰一个人,吹着风,不时窗帘吹起,刺目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不禁闭眼皱眉。
不远处的一间充满地中海风情的餐厅里,仲景缇想着之前接的订单,烦恼着用什么手法让旗袍能遮掩客户的肥肉……咝,真难。
每个餐位都用藻绿色的聚乙烯渔网隔开,桌子是海蓝与纯白交织的条纹,天花板上是一大块冲浪板形状的灯饰,在白天也发出透澈的光芒。
阿瓦尔罗的新歌仿佛带来了西班牙的阳光,隔壁桌的小孩循着节奏摇头晃脑,这里的气氛可以说是相当足了。
但并不是仲景缇喜欢的风格,他也是被邀请的。
那个女子一袭白裙,头发随意的披散,只在尾端扎了个散辫,笑脸盈盈。
“你的美貌只在梁钟绰面前有价值,我不吃这套。”
“何必敌意这么浓?我们之前不是一起出去游玩过好几次么?”
“那是钟绰硬拉着我,我并不是喜欢户外运动的人。”
安然笑了笑,坐了下来不说话,阳光照在她苍白如纸的皮肤上,有种奇异的虚幻感。
“说吧,什么事?”
仲景缇啜了一口茉莉花茶,别开头,不想把视线过多的放在她身上。
“把这张纸条给钟绰,让他下周六到那里见我,单独一个人。”
仲景缇拈起纸条,皱眉看向她:“为什么要在那么偏的地方见面?你想做什么?”
“和钟绰同归于尽。”安然笑着,用清清软软的嗓子说道。
刺啦。
仲景缇直接把纸条撕掉,扔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想都别想。”
“好吧,那我就一个人去死好了。”安然耸耸肩,穿着无袖连衣裙的她,肩膀和胳膊瘦下的吓人。
“请自便,疯子!”
“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呢。”安然眼神清亮逼人,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说:“还是告诉梁钟绰一声吧,不然他以后会恨你的。”
说完,她就离开了。
点好的菜,陆续端上来,服务员见他一个人点那么多菜,目光小小的有些惊异。
仲景缇叹了口气。
“麻烦帮我打包,家里还有人等着。”
深夜,孟潇一个人在殡仪馆的阳台上吹风,长发拂起,心思散乱。
四周没什么高层建筑,甚至都没住什么人,所以漆黑寂静,像是这繁华都市被遗忘的一角。
敲定了很多事情,葬礼再过不久就要举办,精疲力尽的她,只希望越早越好。
“累了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孟潇诧异回头,楚白禅穿着棕色的条纹西装,脸上是招牌性的轻浮微笑,但在这时候见面,这登徒子看起来也多了几分亲切。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殡仪馆是我家开的。”
“真的?”
“假的,其实是算出你在这里垂泪整晚,特地来安慰你的。”楚白禅拍了拍自己并不结实的胸膛,自大的张开双臂抱过去。
“走开,我告你性骚扰……”嘴里这样说着,孟潇的反抗却很无力。
在被抱紧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带我走……”
第十六章 失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