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敢出现?”孟澈的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变态的光彩。“现在的我是胜者,再也不用藏头露尾!”
“这只是一时……”
“还有谁能帮你?罗凫?他自己家里一堆破事。或者梁钟绰?”孟澈在说道这三个字的时候,牙齿是刻刻见声的。
“他正忙着悼念死去的爱人。而且他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就像你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样。”
孟潇的脸色一片苍白。
的确,她一直和庄春蓉打擂台,只把孟澈当成对方的一枚棋子,没有正视过他。
“从我进这个家门开始,你就瞧不起我,把我当成贱种!就算我再怎么示好,得到的只有你的冷脸。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爱你,越是想要得到你,占有你,然后看你在我脚下摇尾乞怜!”孟澈说着,表情愈发狂放扭曲。
孟潇惊恐蹙眉,她从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这些。
悄悄打量周围,想趁这个机会逃离这里。
“我终于可以得到衷音,终于可以得到你了……”他狞笑着,抓住孟潇挣扎的手。
“你滚开……放手……”
“老兄。”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孟澈刚回头,就被一拳打在了脸上,那一拳极其有力,导致他整个人砸在墙上,满嘴鲜血。
“楚白禅……”
孟潇惊慌失措的逃向那个平日里没个正形,现在满脸愤怒的男人,抓紧他的袖子,好像怕他会消失不见。
“别怕。”
楚白禅抓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瞪向一脸阴狠的孟澈。
“你那种不是爱,是被懦弱和自卑扭曲的恨。”
“孟潇你行啊,男人一个接一个。”孟澈张开血腥的嘴,阴阳怪气的笑道。
“我们走。”楚白禅拽着孟潇的手,拉走了这个惊魂甫定,还在频频回望的女人。
上了车,孟潇抱紧了自己的肩膀,微微颤抖。
要是楚白禅没有出现,不知道疯言疯语的孟澈会做出什么。
“……谢谢你。”
“对不起。”
“嗯?”孟潇不解。
“对你来说,我大概像是丧门星一样的存在吧。”楚白禅目视前方,腮帮绷紧。
孟潇这才想起他的预言,心里五味杂陈,摇头道:“不,我应该听你的,主动放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沦为丧家犬。”
“……又有什么区别呢?”楚白禅忽的也颓丧起来。
车开到江边,暂时停了下来,平缓洪大的江水,浮着一层亮腻腻的光彩,仿佛天下落下的一条金丝带。
“我们一族人人能卜善算,真正能把握命运得到幸福的,几乎没有。我在家中受尽钟爱,还不是疲于奔命,连自己生命都保护不了。”
孟潇看了他一眼。
“带我走吧。”
“又是一时情绪?”
“不是。”孟潇摇头,目光淡远,说:“这些天的大起大落太多,我脑袋里那根弦好像断了,怎么都接不回来。”
“吓傻了?”
“差不多。”孟潇轻笑,眼眸中笑意浅薄。“爸爸死后,我就成了孤儿,世界上再也没有我的家了;梁钟绰已经因为安然疯了一半,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我更入不了他的眼;公司不再属于我,而且我当够了工作狂……”
“那要来当我家的米虫吗?”楚白禅微笑着,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孟潇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给你打工吧,朝九晚五,准时下班的那种。”
她是真的很累,什么都不想去争取,只要有一个容身之所,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行。
前半生尽在争夺中度过,已经够了。
“去旧金山还是洛杉矶?”
“怎么?你家在全美都有根据地?”
“不是啊,不过……和我一起,去开一家分公司怎么样?”
“在美国做房地产?”孟潇惊讶于楚白禅的异想天开。
“什么样的公司都可以,只要是我们一起。”
孟潇抿着嘴,感怀的看向楚白禅,她真的,极少拥有过异性这样的温柔。即使楚白禅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护身符,那又有什么关系?意味着她当好一个护身符就行了,不用再拼生拼死。
“什么时候走?”她问。
楚白禅思索片刻,眼睛一亮:“现在,怎么样?”
“太着急了吧?”
“我一刻都不希望你继续待在这里,我一刻都不希望,你想起这里的人,这里的事。”
“那好吧,我们走。”
在孟潇回答的一瞬间,火热温柔的太阳沉下地平线,江边的老人钓上了计划中最后一条鱼,春天潮润的风吹散了铃兰的花香。
 
第十八章 三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