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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暗论[2/2页]

逢妖时 瑾上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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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夏洲没好气:“你的白烈死了吗?”
      顾鸢一说起白烈就摇头:“和死了没两样,总之我是不知道他死哪儿去了,再说,他是朽木不可雕,我不指望,怎能和你这聪明绝顶的大妖王相提并论。”
      夏洲就爱听别人夸,谁夸就给谁好脸色,这不,顾鸢劝了才不到两句,就把不情不愿的夏洲劝得恪尽职守,乖乖跟他去了。
      蔚凌目送他出门,心里有些复杂。
      他脑子里在想别的事,一个目前为止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猎妖大会前夜子时,暗巷西北狭道。”
      上回袁椿带给蔚凌信中,有些字沾染着法力的微光,那光泽十分淡薄,单凭气息很难感受,只有认真阅读信的内容才会察觉一二。
      如果把那些字体连起来重新组合,得到的便是这样一段话。
      偏偏在这个时候,顾鸢出现带走了夏洲,一切看似巧合,却又让蔚凌有了单独行动的机会。
      那封信是以顾煊承的名义所写,无论陷阱与否,蔚凌都决定一去。
      夜色凝重,寒风不尽,凌晨子时,暗巷中只有少数几家铺面彻夜有光,整个街道变得狭长而幽静。
      袁椿穿了一身黑衣服,戴着面罩挡去面容,早已等候在约定地点。
      等蔚凌出现,她半撩开面罩,露了露脸,随后再礼貌的一礼,柔声道:“冒然邀请仙尊十分抱歉,院长如今不便招摇,还请仙尊谅解。”
      其实看见信上留下的内容,再加上那日袁椿提到顾煊承想要见自己一事,蔚凌心中已然猜到顾煊承可能在锦川城内,可袁椿这般直白地说出口,他依旧有些惊讶:“有劳袁姑娘带路。”
      “请随我来。”
      袁椿带着他穿过小巷,一路走到死胡同里,随后她朝尽头的墙壁扬起手来,光晕一散,绽开了一圈传送阵。
      “请。”袁椿先踏进传送阵中,身影一晃便消失干净。
      蔚凌站在阵前停了片刻,那如同黑乎乎的漩涡般看不清尽头的法阵,也不知道连通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并非是害怕,只是他有一种预感,一旦踏进传送阵,便会走上与夏洲截然不同的分歧。
      可最后,他还是走了进去。
      辗转的法阵随着他身影没入其中而一瞬收敛,这条死胡同再次恢复了静寂。
      传送阵的另一端,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地板有些沉浮,空气里泛着湿气,蔚凌猜到这是在一艘大船上。
      袁椿带着他穿过一条过道,周围把手着不少法侍。与那日在郭府见到的不同,这些法侍穿着统一的玄色法袍,浑身笼罩着一股皇宫中人才有的莫名压抑感。
      这种感觉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几乎在一瞬间让蔚凌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脑中有些昏沉,竟是产生错觉……好像正在等待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让他无数次深陷梦魇的顾萧……
      那是根深蒂固、陷入他灵魂深处的恐惧,可是眼下已经容不得他犹豫,袁椿将正面的门推开,侧身引他入内,蔚凌抬起头,仿佛一瞬间看到了那无数次纠缠在梦魇中身着龙袍的身影,那个人就在前方,火光重叠,身影从浑浊到清晰,最后重叠在五官之上,是一张许久未见的面孔。
      “天羽仙尊,昨日实在有些匆忙,得罪之处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眼前的人正是太历院的掌权者,谕界太师余挽风。他立于昏暗火光中,身着墨色素袍,背脊高挺,面上双目深邃,骨骼轮廓分明。
      蔚凌只见过他一次,对他五官印象不深,却能牢牢记住他的模样。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余挽风这个人从容貌到打扮都显现出一种极端的工整,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全部梳了起来,用发冠固定在头顶,两边脸侧干干净净,唯下巴有一齐胡须,左右堆成,工整垂下,不越一丝参杂。
      “余大人。”蔚凌神色浮动,嘴角浮起了客气的笑容:“你要见我是多简单的事,何必这般故弄玄虚?”
      当年把蔚凌困在万念殿的结界就是拜他所赐,如今又打着顾煊承的幌子把自己骗来这里,蔚凌再是温和礼貌,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仙尊不要误会。”余挽风对旁边椅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在下绝无故弄玄虚之意,托我来见你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蔚凌并没有太多惊讶,他淡淡一笑,看向余挽风:“愿闻其详。”
      袁椿退身出了房间,把门关上,船体随着波浪轻微沉浮,把放在架子上的烛火缓缓摇拽。
      “看来仙尊对我十分介怀。”周围很安静,余挽风的声音低沉又浑厚:“昨日出手是有唐突,反思了一宿,心里过意不去,还请仙尊宽宏,容我慢慢道歉。”
      蔚凌道:“说正事吧。”
      余挽风点点头,走到椅子旁坐下,可还没说话,他倒是先咳了起来。
      锦川天气冷,船上也没地儿取暖,余挽风鼻子冻得红红的,一张庄重的脸上难得荡开温和:“这天气还真是冷?我让人拿炉子来。”
      “余大人要是身体抱恙,我便择日再来。”
      蔚凌不记得他是拐弯抹角之人。
      “不碍事,不碍事,我衣服厚着呢。”余挽风拿起椅子旁的大氅披上:“就是太厚了点儿,披上热,脱了又冷…”,他又咳了一声,端起搁在桌上的茶倒了一杯热茶:“听说仙尊最爱喝酒,可惜我庸俗,对酒了解不多,以茶代酒还望仙尊不要笑话。”
      说着,他把手中的茶杯递到了蔚凌面前。
      蔚凌看了看澄着淡绿色茶水的杯子,再看向对面的余挽风,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气氛氤氲其间,让他感觉十分不适。
      余挽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端起杯子,似乎准备喝掉,可茶还没入口,却见着一小块茶叶沉浮杯中,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放下杯子:“前些日子琉璃山上出乱子,与东境人有关,我们太历院怀疑他和郭府都与东境人有勾结,怎么办?当然只能查到底,只是这查的过程中,查到了比东境人威胁更大的东西,不用我说,仙尊应当比我更清楚,毕竟那大祸害一直都大摇大摆跟在仙尊身旁。”
      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这般毫无起伏,好像天塌下来的大事到了他嘴里都不过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蔚凌安静听着。
      “不过妖怪不同于人,喜怒哀乐单纯简单,他对你情有独钟我并不意外,只是仙尊对他意下如何,想必也容不得我来猜了。”
      蔚凌笑了一下:“余大人不如长话短说。”
      “诶,这事儿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话讲得清楚,这样吧,我先开个头,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仙尊助我们一臂之力,诛杀??杌。”
      蔚凌早有猜测,并不惊讶。
      余挽风没看蔚凌,而是一直盯着茶杯看,看了一会儿,也没等蔚凌回答,他突然自顾自长吁短叹了起来:“哎,我也不是在询问仙尊的高见,这话该怎么说?呃…先、先礼后兵,对,先礼后兵,这个忙到底帮不帮,依我来看是由不得仙尊来选,但仙尊总归有仙尊的面子,这不,太子殿下百般叮嘱,叫我一定要来和仙尊商讨商讨。”
      又来了,那股让蔚凌浑身不适的感觉。
      他有一种预感,余挽风定是有能将他牢牢圈住的后手,才会如此简单、如此闲适地与他交谈。
      果然,待他再开口时,蔚凌的猜测就应验了。
      余挽风抬起眼睛,冷峻脸上荡开笑容:“召唤??杌的人就在太历院的牢里蹲着,等??杌被诛,东境战争那百万死人的债,也就还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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