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林伯昭很快在一个唱大鼓书的老前辈家里见到了容光焕发的周书媛。
她安安静静地跟在云笙母亲身后，一旁的云笙也端出她大家闺秀的派头，十分得体地跟每个长辈打招呼。
林伯昭也乖乖跟在自己母亲身后，看到周书媛过来同母亲打招呼，他不自觉地躲开。
他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大大方方地同对方打招呼，像对待其他他平时随意应付的人那样谈笑风生而无关痛痒。
原来不行，他看到她落落大方地朝他走来，他甚至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可以做到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昭昭。”饭桌上她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跟他说上话，哪怕是不经意间的目光触碰，林伯昭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厌恶地躲开。
好不容易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院中发呆，她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林伯昭避之不及，只低头抠着手指甲。
“外面冷，姐姐怎么出来了？”他将头扭到别处去，看看凋零的树叶，看看枯草。
“外面冷，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嘛？”周书媛反问道，挨着他坐下。
林伯昭鄙夷地看了一眼，但并没有挪开，只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她。
“怎么，现在看都不愿看我了吗？”
见林伯昭不愿搭腔，她失落地低下头来，苦笑道：“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林少东家哪儿去了？”
林伯昭深呼了一口气，喉结滚动了几下，始终不肯再回头看她一眼。
周书媛知道是自己让他积攒了太多失望，终于在风风雨雨过后失去了他。
昏黄的灯光下，周书媛的眼泪滴落在黑色羽绒服外套上甚至看不见痕迹，她拢了拢衣服，呼气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周书媛说话时哈出的雾气都在空气里氤氲着，她的声音也湿答答的。
林伯昭到底有些心软，身体不自觉向她靠近一点，但仍倔强地别着身子。
“昭昭……”周书媛恨道，“我最怕有一天我们俩像这样坐在一起，你的心里没有我便罢了，连眼里也再容不下我……”
她只哽咽了两声，便头也不回地回到屋子里。
林伯昭才回头看着她飘摇的背影，浮萍无根随风摆，周书媛便在这俗世里不断飘摇。
他明明是懂她的，可他偏偏也恨她了！
回去的路上，张雨蕙一直惋惜，周书媛拒绝了回茶馆的邀约，也拒绝自己为她铺路去美术学院教书。
“一个两个的都是那么倔。”张雨蕙看着身边的林伯昭忽然来气，在儿子手上狠狠打了一下，“都怨你！”
林伯昭没有躲，也没有反驳。
张雨蕙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她冷不丁地问林伯昭：“当年云笙到底说了什么让书媛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离开北京的？”
第 76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