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已过了半旬,深秋的时节,午后的庭院里无故卷起了一阵凛冽的寒风,随即撒下了几滴雨水,正在屋外的?O?O不禁收紧了衣衫,快步走回屋里。
她脱下外衫用力抖了抖,空中跃出几滴水珠。
顷刻间,屋外开了闸似的倾盆而下,眼前清晰的庭院也渐渐消失在这雨雾之中。
沈?O?O冷得搓了搓胳膊,转身不满地嘟囔,“真的是见了鬼了,刚刚还好好的天气,怎得下起雨来?”
回房后?O?O连灌了两杯暖茶才把寒意压了下去。
望着转变过快天气,虽然自己早早开始防备,但是她这副病怏怏的身体还是吃不消,脑袋也有些迷眩起来。
这副身体......还真的是让人头疼的很。
?O?O摇了摇脑袋,转而走向那个熟悉的床幔,还有躺在床上那个熟悉的人。
屋外暴雨连绵,压弯了院里的异木棉,推倒了半树柔情,屋里皎洁的蛟纱尽在空中轻扬,烛光也在微风的催促下摇曳,好似人间万物都在附和着这一场雨。
唯独那个床上的少年。
风微凉,灯盈燃,隐约可见床幔飞扬下那个从容不迫的少年。
银光勾勒出牧月洲清俊的轮廓,仿佛是因为雨天水汽了重一些,少年的一袭青衣在这场雨中晕染开来,化作一片青色,床沿随意地掉落下几缕墨发,映上烛光,像沾上点点星光铺展开来。
一动一静,一淡一浓绘成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也绘成一个美如画的少年。
美到极致。
沈?O?O知道牧月洲是好看的,可自己每次都沉沦于美人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很没有出息。
?O?O沉默了半会缓缓开口,“明日,我要跟你娘一起去山外的上清观上香。”
瞧着牧月洲好看的脸,她又忍不住补充,“放心,我会求菩萨保佑希望你早日醒来,而且你长那么好看,菩萨肯定愿意让我插队先实现我的愿望的。”
这一个半月以来,沈?O?O一直像这样子对着牧月洲自言自语,这已经成为了她日常的一种习惯。
虽然她知道牧月洲听不见。
可她不知道,原本没有一丝动静的牧月洲,在她说完之后,长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原样。
自从灵魂开始与肉体不断融合,牧月洲每天都要经历钻心般的疼痛。
为了转移注意以至于他对外界的感知异常清晰,所以?O?O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少女的话撞进心间,撞得少年漏掉了半拍的悸动。
屋外暴雨凌乱后飘来的异木棉香在少年的鼻尖萦绕,耳畔也传来那窗外烟雨夹杂着心间悸动的韵律。
万物的狂欢戛然而止,只剩少女的言语在清晰的回响。
他原本以为沈?O?O只是被迫嫁与牧月洲,对牧月洲并没有太多情感,于是自己早就决定的等自己醒来之后,就放她回去,自己跟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现如今牧月洲看着沈?O?O那张苍白的小脸,不由想起自从沈?O?O嫁进来之后,关于他的一切一直是她在打理,凡事先以他为先,处处为他着想。
旁人皆知牧府大少奶奶对大少爷有多好,牧月洲当然也知道。
可他更清楚,他可不是牧家的大少爷。
牧月洲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少奶奶外边放晴了呢。”一个丫鬟有些激动告诉沈?O?O。
可丫鬟看见屋外落下一片凄迷,树上尽是被暴雨催残的痕迹,又不禁感叹:“这雨下的真狠,打掉了那么多花,真可惜。”
听见丫鬟的话,?O?O瞧了一眼想也没想,“这掉都掉了,可惜什么,有这精力倒不如惦记一下还长在树上的,只要树在,还愁没有花么?”
丫鬟愣了片刻,又细想了一会,“嗯......少奶奶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叫人好好收拾下这棵树。”说完还真的撒开腿跑出了院子叫人去了。
沈?O?O望着丫鬟身上的黑雾淡了些许,和屋外稀疏合适的异木棉。
她站起身习惯性的走到床边,担心地摸了摸牧月洲的额头,生怕他受寒发热,“最近大家身上的这些怪雾都淡了很多啊,是要好转的节奏吗?”
看见牧月洲没有什么异样,安心地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便拨开小腿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牧月洲本来睨了一眼屋外的异木棉,低眉似乎思考着什么。
而沈?O?O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僵硬在原地。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知道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也能感觉自己的存在,偏偏就看不见自己。
他望着沈?O?O远去的背影,想着刚才的动作有些出神。
直到一阵熟悉的疼痛传来,牧月洲才放下思绪,又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
......
原本打算牧夫人一同去寺庙禅修的?O?O现在却躺在床上瑟瑟发抖,怪异得很。
她身上压着厚重的棉被,怀里还抱了个汤婆子,头上明明被热得渗出密密的细汗,可嘴里却不停喊冷。
?O?O心情难过极了,本来她全都准备妥了,就因为那天淋了一点雨和后半夜气温突然变低导致自己现在发起了高烧,根本出不了门,无奈只能让牧夫人自己去上香了。
“咳咳咳,这烧,估计一时半会也退不了啊。”
自己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害得牧夫人担心的早早就结束禅修,回来照看她。
?O?O心中又无奈又羞愧,在心底深叹了一口气。
 
4.噩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