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委屈,自己不就是买个件兵器嘛,自己又没犯什么错,至于下手这么狠吗!自己在婆娑净土的时候,自己闯再大的祸,老和尚也不过就是拿手在自己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拍那么两下,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越是这样想,了尘就越想师父慧能了,老和尚,都怪你,你走这么早干什么,你自己徒弟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都没人护着我!师父,我想你了!这样想着,眼泪不禁开始在了尘的眼圈里打转起来。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而已,被人欺负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寻找自己的保护伞,在了尘的记忆里,自己的师父老和尚慧能就是自己的保护伞,就算是天塌下来,老和尚的大光头也能顶住,可是现在这把伞没了,自己被人欺负了也没人保护自己。禅宗的老和尚小秃驴,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养好了伤,我非得把你们也打成这样!
孩子的报复心是最强的,他们无关善恶,只凭本心。
了尘迷迷糊糊,踉踉跄跄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总算是到漪澜江畔,听到了江河咆哮的声音。
可算是到了啊,了尘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江边,低头想鞠一捧江水解渴,也许是因为伤重的原因,了尘觉得此时的自己异常的口渴。
可谁知,了尘一低头却是连带着手中的棒子一头扎进了滚滚而去的江水中。伤重如斯的他却是再也撑不住了,看见漪澜江后,一放松,就吐出了心里憋着的一口气,这口气一出,了尘浑身上下绷着的一股劲而也就随之一松,就再也难以坚持住了。
落入江水中的了尘甚至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浪头打入水底……
……
这是哪里?
了尘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让自己无比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房间,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
“锦衣,走了,吃饭去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了尘的耳边想起,了尘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翠绿襦裙的十三四岁的漂亮少女朝自己走了,牵起自己的手,领着自己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断的提醒自己,“慢点,你左边有个桌子,小心,前面有台阶,不着急,慢慢来……”
她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的声音这么熟悉?
一路上神游天外的了尘被少女带着,就这样木然的走到了大堂之中,吃饭的所在,绿裙少女将了尘引至一个铜盆旁边,将了尘的双手放入盆中,给了尘洗起手来。了尘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水盆,却是大吃一惊,水盆中映照出来的却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头发被束起,双眼之中一片惨白,不见瞳仁,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袍。
这,这是,这是被师父所救之前的自己?那,那这个女孩是谁?锦衣?我叫锦衣?
了尘豁然抬头,看向饭桌,只见饭桌上,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那里了。一个端庄典雅的四十许的妇人,正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怜惜。一个昂藏的青年,眉目中尽是坚毅,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尽是疼爱。
他们是谁?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锦衣,锦瑟,快过来吃饭了,锦衣,今天大娘特地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八宝鸭,快过来吃。”端庄典雅的妇人招呼着正在洗手的了尘和那个少女。
锦瑟?她是我姐姐吗?大娘?她不是我的母亲?那我的母亲是谁?
了尘脑子里一堆的问题,他迫切的想知道关于自己失去的那十年记忆里的一切。
了尘刚刚座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妇人的脸,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另一个场景之中了。
了尘坐在一个石墩上,面前是一片练武场,刚才在饭桌上的昂藏青年正拿着一把长刀,在练武场上耍的虎虎生风。练刀的时候,昂藏青年也不忘和了尘聊着天。
“小弟,要不了多久父亲就会凯旋而还了,这次在西北边塞,父亲亲帅莽牛骑,奔赴千余里突袭鲜卑人金帐,一次就将鲜卑人打残了,西北边塞这次可以安稳几年了。”
莽牛军?父亲?
“过不了多久我也要去军中效力了,我去之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来信,我回来之后替你出气!”
“你眼睛不方便,别太好强了,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就让下人帮着点。谁要是敢在私底下嚼舌头,我回来之后废了他。”
昂藏青年的话说的很是凶狠,可是再凶狠也难以遮盖住对了尘弄弄的关切。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有大群的杀手杀进府里来了!”
“妇人,不好了,杀手攻势太过凶狠,府里的人手挡不住了!”
“妇人不好了,侯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堵住了,闯不出去!”
……
了尘被端庄典雅的妇人揽在怀里,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杀声四起的院子,自己能清楚的感受到,搂着自己的双手不断的再加大着力气,她也在害怕。
突然一个杀手突破了侯府侍卫家丁的封锁,直直一刀,朝着了尘面门劈来。了尘正想架起手里的镇魔棍格挡一下,却发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不觉得一愣,这一愣,那劈来的一刀已经到了了尘眼前。
危机时刻,了尘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扭,后面搂着自己的妇人便将自己藏于了自己身下,自己挡住了这一刀。
噗!
一腔滚烫的鲜血从身前妇人的胸口喷出,满满的喷了了尘一脸,鲜血流到了尘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里,咸腻而温热。
咸腻!温热!原来每次出现在自己梦里,自己脸上的液体竟然是这个自称是自己大娘的妇人的鲜血!
轰的一声,了尘脑海中一声炸响,被自己封存于记忆深处,不想记起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瞬间席卷了了尘……
第十七章 歪打正着 伤重梦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