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拉过椅子坐下说:“我小时候的名字。有一回班主任让一个小学弟来喊我上教务室,进门就问:喜英姐姐在吗?我们班一个女同学起个男孩名叫郝国强,有一次参加夏令营,接待的人把我安排在女宿舍,把郝国强安排到男宿舍。我找那人推一把说:你们认得男女不。末了叫家长,我爹把我揍一顿。后来我改了名字,再没那事。”
银汉问:“何猛不认得你吗?”子义慢慢进来,朝银汉使眼色。“会不认得吗,我跟他打过两架,下不去狠手,他不怕我。小子又拧劲又邪行,得谁赖谁。小赵、小童都吃过他的亏。要不是看师傅面上,我早揍死他。”银汉失声:“何猛什么人呢!”建军上卫生间,子义小声说:“别说他家的事,他打你。”一个协警进来,坐椅子上。建军回来,子义不自觉站起来对银汉说:“饮水机往右靠墙放不碍事。”找了个杯子接水。银汉说:“开关没法用了,都是用暖水瓶。”子义干咳几下。建军说:“咳咳啥!别串岗,我找银汉是有事。”协警和子义都溜了。建军说:“看老常那个熊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他小时候跟他舅下澡堂子洗澡,一个猛子扎下去,烫得吃不住劲。说水上面热底下凉点不,又扎一个猛子;这边热,那边凉点不。那一会烫傻了,澡也不洗了,穿上衣服跑了。”银汉大笑。建军说:“你别听老常瞎吹,他没什么本事。当警察的不敢抓罪犯,出了案子不破案光登记;等这个罪犯在别的案子上犯了事,他查查底上报一下。让他值个班,光睡觉;老庞让他下岗,他害怕了,赶紧巴结。过不多少天,又该他值夜班,这回不敢睡,弄瓶酒一个鸡腿,慢慢喝。喝一夜酒,一个鸡腿当肴会够不,一会就剩下一根鸡骨头。喝得嘴里木麻,尝不出味。舍不得扔鸡骨头,吮一口鸡骨头喝一口酒。天明交班,见桌上的铁钉让他吮得锃锃亮。”银汉又大笑。建军又问:“你跟老常什么亲戚?”“他是我舅姥爷的侄孙。”建军不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建军因事给庞垒汇报毕要回刑警队,在楼梯口撞见常子义,伸手就拉住:“老常,你跟银汉什么关系?”子义说:“军,庞局长让咱俩把银汉弟调来的,你咋又问?松手啊。”建军说:“银汉这个人怎么样?”“看看,这还能错了不。”子义转着眼珠说,“银汉弟有本事,热心肠。那回我有事找他,他正在看材料,马上跟我去办。一边看材料一边下楼梯,我都怕他踩空了,他没一点事,两不耽误。”建军不理子义,往楼梯扶手上一坐,“哧哧”两下就滑到楼下走了。
银汉回家看父母,正好碧喜也在。来俏月说:“你爸让卖蜂蜜的粘上,买了一瓶酒,里面都是泡庞了的白蜜蜂,我不能看见,头皮发紧。”银汉对惠慈说:“爸,你喝完用盘子扣上,别让我妈看见。这是好东西,非常营养。”惠慈说:“什么好东西,一瓶二锅头卖二十多块钱,我回来一想让他骗了。你拿走吧。”“爸,你怎么不高兴,没事吧?”惠慈不吭声。俏月说:“巧鹂上午来了,说小皮箱是她家的,你爸气得不得了。”银汉说:“巧鹂没有一点感恩心。从前看不得他们家穷困,少不得帮他们;现在他们家困难过去了,以后别让她进门。”惠慈转身出去。俏月说:“你爸不说呐。觉得他家的亲戚多好一样,一说他就烦。”银汉说:“当年他们家需要什么就来拿咱的;想要什么都跟我爸说,现成得很。我爸不给我俩也给他们,老宅子都三分之一价格给他们了,他们还想要什么,到底谁欠谁。”碧喜说:“那是银广,巧鹂不过表一句功。”银汉说:“可是咱爸过不去。巧鹂从小懒又滑,让她写作业她说抱银展子,让她抱银展子她说写作业。气得她爹恶狠狠吵她:要你弄啥!巧鹂可生气了,不能听见这一句。人家说巧鹂结婚后没做过饭,连碗都不刷,等着顶利得闲再干,要么让狗舔干净。”碧喜说:“别听这些闲话。”银汉问:“那个小皮箱到底怎么回事?”俏月说:“悌哥早年给的,说他不衬;你爸是大学生,体面。当时里面还有块布料,够个短袖褂。”
吃饭时惠慈连连咳嗽。银汉说:“别抽烟了。”惠慈不耐烦:“你管多少事。”“我说真的,都后悔。戒了吧。”惠慈怒道:“我要是靠你养活,你
四 改行当法医 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