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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魔鬼归正 5[1/2页]

福缘策 栾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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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外面有人说话。福莲对惠鸾说:“刁大婶来了。”几个妇女提着礼物走进来,为首的正是老闺蜜刁继英,进门就悲哀地喊:“外孙女哪,外孙女!”福莲干净利索说:“没来!”刁继英愣住,呐呐地说:“闺女不来,外孙女也不来。”看看李惠鸾周围的人,目光落在银汉身上:“这是谁呀。”福莲同样利索地回答:“侄子。”刁继英迷惑:“去了建虎、世林和东生,哪又来个侄子?”福莲说:“城里的!”“啧!”刁继英顿时撂下脸一声不吭。大家都寂静无语,只有银汉笑了。福莲给刁继英拿了一个凳子,刁继英想坐不想坐的,但最终还是坐下了。同来的几个妇女与李惠鸾聊了一会断腿的故事,刁继英嘱咐福莲说:“在这里吧,这就是你的事。”虞建虎进来,给银汉打招呼:“银汉哥来了。昨天动了手术,碧喜姐请我们几个吃了饭。”虞建虎不善言辞,话说得不怎么流利,表情略生涩。见了刁继英,建虎也笑笑说:“刁大婶来了。”刁继英说:“刚才给福莲说了,就是这个法。我看外面查房呢,我走吧。”
      臧医生领着几个医生来查房。原本病房拥挤,李惠鸾的人又多,臧医生三躲两让才挤进来,看了片子,附身问:“感觉怎么样?”惠鸾说:“浑身不得劲。”臧医生问福莲:“病人以前有过什么病吗?”福莲与建虎连坤贤众口一词:“一点毛病没有。”臧医生说:“年纪大了,有骨折,什么并发症都出来了。八十岁了?骨头不错,跟五十岁的人差不多。”惠鸾说:“腿光肿。”“得肿两天,里面打着钢板呢。留两个人伺候,其余的人都走,要不耽误病号休息。”建虎对坤贤说:“走吧,不让在这里。”坤贤眨巴一下眼就罢了。
      福莲正朝窗外看着,说:“银广来了。”惠鸾闭上眼。没多大会,银广提着一盒奶和一兜苹果进来,笑嘻嘻说:“我今天得会闲,赶紧来看姑姑。姑姑好点没?”惠鸾睁开眼,敷衍一声:“还那样。”福莲低着头,也不打招呼。银广尴尬笑笑,问坤贤:“姑父来多会了?”坤贤说:“早上他几个带我来的。”银广嬉笑说:“姑父在家歇着呗,大老远的跑啥。”“家里我没管过,都是你姑姑管。现在回家啥都摸不着头,没局。”坤贤说着,想掉泪的样子。惠鸾什么表示都没有,她早厌烦了。银汉对坤贤说:“姑父,你上我那住去吧。打个时间差,正好没人打扰。”坤贤慢悠悠说:“地里还有点庄稼茬子没收,家里还有三只鸡得喂,还有狗。”建虎铁着脸低声嘟囔:“三只鸡,一天一只杀了吃;狗撵一边子去,爱上谁家……”
      银广凑近了看看惠鸾,畏惧不语。银汉和气说:“银广哥,买卖怎么样,旺季到了,忙吗?”银广笑着说:“忙不到好上。今年不挣钱,还得出去要账,要不回来就亏大了。”惠鸾冷笑。
      碧喜提着香蕉进来,福莲忙接过来说:“碧喜姐,别买东西,你给的不少了。”银汉给碧喜和银广倒水,银广笑着接过来说:“暖暖手。”开水没了,银汉去打。碧喜小心翼翼问惠鸾:“姑,今天没事不?”惠鸾说:“昨天事多,今天不咋。我就五千块钱都给虎子了。交钱、送血样,都是虎子跑,医生一来也是找他。”银广拿起银汉买的苍蝇拍就拍苍蝇:“这屋里暖和,苍蝇都跑屋里来了。”“没钱我给你。”碧喜拿出一千块钱,“福莲,交住院处去吧。”福莲说:“不用了碧喜姐,银汉哥给了两千块还没用呢。”银汉打了水回来,碧喜就递给银汉说:“给你一千块钱。”银汉说:“我不用,你放起来,我没钱了自然给你要。”碧喜说:“你没钱上哪要去也不给我要,我再不知道你吧。”银汉一把将钱又给她放回包里,抓住她的手不让往外拿:“你上班去吧。我在这你不用来,走吧。”银广对惠鸾和福莲说:“我明天出差,大后天晚上我来值夜班。”二人都不理,银汉说:“那太好了,这时候正用人。”“那我先走了。”银广一脸恭敬,又朝坤贤和建虎点点头。
      外面又进来一拨人,也是七里庄的妇女。为首的是三狗奶奶,年纪不大辈分长。不光她话多,她儿媳妇也是一个嘴往外噘的巧舌妇,非常自信又自恋地说个没完。惠鸾不烦,但是脸色渐渐发白。银汉说:“没事早回吧,姑姑刚动了手术虚弱,不能多说话。”碧喜把银汉拉一边说:“你别多说话,你又不当家。”又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是大革婶子。建虎看见大革婶子就不耐烦,也不搭理。屋里没处下脚,银汉和碧喜站到门口去。碧喜笑对银汉说:“咱姑落多好,恨不得一庄上都来看她。”屋里太乱了,二人说话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碧喜在银汉耳边小声说:“咱姑说她只有五千块钱,福莲让我给银广要钱,说得两万块。咱姑那时候催银广还账就要回一万,不还就彻底翻脸了。”银汉摇头说:“银广不会这样想,小青更不会允许。刚才银广带着礼的,这就是贡献了,他的孩子对他给外人出力也不满,更别提往外拿钱。咱大爷卧病的时候,小姣就说:犯着了不!咱姑一辈子家庭妇女,以为想要就能得到,不考虑可操作性。”
      大革婶子早挤到惠鸾床边,也是口称拾个灾。既而又进来几个妇女,墙边礼物放得满满的。走路不留神踩了谁的脚,哎呦声连同客人的问候声响成一片。仿佛成了娱乐场所,众人欢快地说个不停。虞建虎一脸不耐烦,只对大革婶子毫不客气地大吼:“走吧!都走吧!”大革婶子惊恐愣住,大家纷纷告辞。
      屋里静下来,碧喜上班去,建虎对虞坤贤说:“大爷,走吧。”“你们走吧,我在这。”坤贤说着,无限眷恋地来到惠鸾床边蹲下,眼中含着泪对银汉说,“这个灾拾的。你姑姑这么大年纪了,又遭这罪。啊!”伏在床上大哭,用惠鸾的毛毛睡衣袖子擦泪。银汉说:“姑姑体质一向很好,没多大问题。一个星期过去就会好转,一个月就可以下床。别担心,没什么大事。”福莲说:“大爷你回家吧,医院嫌人多不让待。”建虎催:“大爷,一块走吧。”虞世林一脸不认可:“又不懂,你在这干啥,走吧。”虞坤贤仿佛没听到侄辈们的话,无限深情地对惠鸾说:“我在这陪你。”惠鸾尖声猛喝:“你在这干啥!”坤贤不悦,皱着眉斜她一眼。建虎催:“大爷,一起走吧。医院里嫌人多,不中用的都让走。”世林说:“公交车你也上不去,下午谁来接你?一块走吧,趁有车。”坤贤走过来看着银汉虚心地问:“银汉,你在这里?”银汉说:“我在这里,姑父你放心吧。”坤贤素来有涵养,从容跟惠鸾告辞,依然温情地、没有一点成见地说:“我明天一早就来。”惠鸾尖叫猛斥:“你还来干啥!”坤贤依然皱着眉、眯了眼斜了她片刻才一起走了。
      邻床老太太对惠鸾说:“他光想来陪你,感情多好,别吵他。”李惠鸾和气说:“他胆小,我不在家,他就坐街口不敢进庄。”陪人问:“为什么,他都怕什么。”惠鸾说:“邻居家老婆死了,他光害怕。”众人笑了。银汉想起李惠慈去世后过一七的那天虞坤贤说什么也不进屋,惠鸾说:“你姑父看见你爸的照片,吓坏了。”
      输完液,银汉打开折叠床躺下歇口气。没人谈天,惠鸾神色低糜下来,皱着眉头烦恼。银汉迷糊了一下又醒了,说:“医生说的话,有他的目的。先把一切可能出现的事全交待给病人家属,不管将来出现什么事都好说辞,并不意味着都会发生。你的情况不严重,别害怕。”惠鸾看了银汉一眼,脸还是板得铁青。银汉看她睡衣领子上有个毛小兔,就捏起来点一下她的脸颊小心说:“这个小兔多可爱,让它亲你一口。”大家都笑了,惠鸾铁着脸不笑,着实烦得不轻。
      银汉说:“老躺着怕得肺炎,该锻炼了。腿不能动,先练胳膊。”惠鸾说:“我还用锻炼,我干的活还不够吗?”银汉说:“那是从前,不是这两天。人一个星期不大动,肌肉就萎缩。吃肉、按长寿穴位和锻炼,都可以提高免疫力,升高白血球。”银汉找个饮料瓶灌上温水当哑铃:“姑姑,来举。我给你数着数。来:1、2、3……”惠鸾脸上露出笑容,随着口令举起来。数到第42下,银汉忽然一晕,忙扶着床尾栏杆镇定一下。惠鸾马上停下不再举,一会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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