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来这里两年了,这个园子里几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给我说说呗。”夏知白说着又落了一子。
从春亭那里夏知白了解到,陆家老爷,也就是陆维桢,并非陆家老太太所生,乃是庶出的,但陆老太爷没有嫡子,所以陆维桢生活与其他富贵人家的公子并没什么两样。
到十几岁的时候留学去了日本然后就加入了革命党。而这陆家老太爷啊,年轻时是个维新党,到老了却站到了保皇那一派。所以父子俩一直就不睦,老太爷住在苏州老宅,老爷住南京,除了年节几乎不来往。
夏知白惊异于她还懂维新,保皇和革命。
“那算什么?”春亭颇有些自得得说,话锋又一转,“不过最重要的是老太爷似乎对叶夫人很不满?”
“表姑?为什么啊?”夏知白有些疑惑。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春亭摇了摇头,“只是我看老太爷就从来没给过夫人好脸色,连小姐也不许夫人养在身边,还有,少爷和夫人看起来也不是太亲近······”
夏知白被这家人纷繁错乱的关系搅得脑袋里一团乱麻,但一言蔽之,就是每个人之间的感情似乎都挺淡漠的。
“还有,少夫人你去北平的话能不能带我一起啊?”
夏知白挑了挑眉:“噢?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去见见世面,虽然人人都道这姑苏城是个好地方,但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儿,我想去见见世面。”
“行,你让我几子,我就考虑考虑。”
“少夫人,不带这样的。”春亭撇撇嘴。
其实,夏知白一早就觉得去北平是个获得自由的好机会,于是求了老太太想陪怀月一起去。老太太以为夏知白是想去找陆怀瑾,答应了,但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希望她趁这段时间赶紧给他们生个曾孙。
“我一定会尽力的。”夏知白只好先满口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等她到了北平就天高皇帝远了。
她们启程那日,老太太给了夏知白一个平安符,说是在寒山寺求的,托夏知白带给她孙子,这是夏知白第一次在这个园子里感受到一丝人情味儿。一起去的除了夏知白,陆怀月,还有春亭和家里一个护院老王。
他们坐三零二次的沪平线一路北上,火车咔嚓咔嚓轰鸣着前行,乘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男人站在过道里,嘴里叼着一只烟,整个车厢里都烟雾缭绕,夏知白捂着鼻子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掠过,有些不习惯这个狭小压抑的空间。
“第一次坐火车不习惯吧?”老王问。
夏知白点头,她的确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一路从苏南到北平,夜间的时候她会被火车停靠站点带来的惯性吓醒,总担心这不怎么先进的火车会不会出轨。但春亭总说这是现在全国最好的火车了,让她不用担心。
火车在天津停站的时候,月儿吩咐老王去买点茶叶蛋上车,老王早想活动活动了,一骨碌得下去了。
车厢上来了一批新的乘客。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夏知白面前,打开了一张报纸,头也不抬得看着。
快到北平的时候,车厢过道不远处一阵喧闹。老王去看了看说是有个老头晕倒了。
“我去看一下。”夏知白站起来,从围观的人群里面挤过去,春亭也跟了过去,夏知白发现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没有医生吗?”
众人面面相觑得摇了摇头。
“先生,您怎么了?”夏知白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伸手摸了摸老人的颈部,似乎是心脏骤停。她在大学里考过急救证,但还从未真正碰到过这种情况。
别无他法,夏知白迅速得解开老人的衣服。
“你做什么?”似乎是老人女儿的人挡开她的手。
“这是唯一救他的办法了,你想看着他死吗?”
女子听见夏知白这么说,松开了手。
夏知白回忆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开始心肺复苏,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妈妈,她刚才在做什么?”一个小女孩问边上的母亲。边上的女子一把把她拽回来:“小孩子别看!”
围观的人看着她的行为开始议论纷纷。
半分钟后,夏知白摸到老人颈部恢复了脉搏,惊喜得抬头看春亭,就在这时,老人咳嗽了两声。
“没事了,到站以后快送医院吧。”夏知白对老人女儿说。
她站起身,却忽然发现围观的人却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光天化日做出这样的不雅之举,真是伤风败俗。”
她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这是西方的医学,不是什么伤风败俗之举。”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夏知白看过去,是刚才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先生,他看着她,清了清嗓子,“你们不应该用这样的恶意来揣度一位刚刚救了一条生命的姑娘。”
夏知白没有想到会有人帮她说话,很是意外:“谢谢你。”
“你救了人,本就不应该被如此不公得对待。”他微微一笑,“对了,我叫戴泊舟,在燕京大学任教,我们可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吗?。”
可就在这时,火车到北平站了,人们往车下涌,月儿在不远处喊她,她赶忙往回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戴泊舟喊道。可是车厢里的人挤得他寸步难行。
第 51 章 北上[2/2页]